“你可怜我?”他含泪望着莫惊春,“你想帮我,想救我,想报答我,是吗?”莫惊春一只手摩挲着膝盖那块让他疼痛的地方,解释道:“我不是可怜你,但我想帮帮你。”虞粲向他伸出手来:“那你就割一缕头发给我。”“什么?”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让莫惊春不明所以。“一缕头发,不是你说要帮我的吗?”莫惊春隐约有些猜想,但不确定。他拿出匕首,割下一截头发递给虞粲:“我们走了。如果有机会,我会回来的。”“用不着。”虞粲却道,“一直这么好心,你会后悔的。”莫惊春若有所思,他张开双手,示意兰雪将他抱起来。虞粲背对着他们,二人离开他也没有告别。直到兰雪抱着莫惊春踏出门槛,虞粲才羡慕地转过头。那束晨光恰好搭打在莫惊春身上,宛若为他而生一般。他像春野的山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莫橘夏面带轻纱走在街上,她套着一身空杳仙宗的衣裳,简洁大气,倒是很像芳名远播的世家仙子。然而,她只要一说话,就会毁掉这种气质:“这个地方跟朝梦玉离得那么远,还靠近啼竹愁,我们真的能在这里找到惊春吗?禁地里面那么血,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因果错“莫姑娘,你别担心。”秦思文温声安慰,“我看这里的魔修不像是在搜捕花月族,已经逐渐散去,莫公子应当是安全的。”“可是这里这么大,我们要怎么找?他一定躲在哪里,说不定此刻已经回朝梦玉或是空杳山找我去了。”秦思文道:“我已告知沈师兄,若是莫公子真的回了空杳山,他会立即通知我们。其实像莫公子这样义胆侠肝的人,在下是最为敬佩的。那么多人中,独莫公子愿舍身犯险,以救他人。而莫姑娘也不离不弃,一定要寻到莫公子,足见你们姐弟情深。在下也帮不到什么,只能助姑娘竭力找回亲弟。”莫橘夏道:“你怎么能是帮不到什么呢?没有你,我也进不了禁地,也不会知道来这里找惊春。秦公子,你千万别自谦,等找到惊春后,我一定好好感谢你。”“对莫姑娘不至一无是处,那便是在下的荣幸了。”秦思文的眼神追随着莫橘夏,犹豫了一下,谨慎着开口,“莫姑娘率直任情,在下实在敬仰。姐弟二人都如此优秀,想必追求之人颇多?不知道莫公子有无定下哪家姑娘?像莫公子这样品性高洁之人,倒是难求。在下偏私多嘴,有一堂妹,若莫公子还无良缘,二人倒是可以见见。”于谈情说爱一事上,莫橘夏是一把好手,怎会听不出秦思文是借莫惊春来打探她的婚事。可她往日便阅群英,如今却害羞起来:“我这个做姐姐的尚且没有着落,他不过十五,过段时间才行朝梦玉的成冠礼呢,还不着急。”二人边找边谈,既谨守礼节,又情愫暗生。秦思文又夸了面莫橘夏好一段话,莫橘夏愁意稍减,不觉也文雅起来,回道:“当不起秦公子这般赞许,我……”“姐姐?”窄巷里,莫惊春坐在墙边,啃着一个馒头。一张脸脸脏兮兮的,兰雪正用袖子给他擦。但凡再落魄一点,他就是街头乞丐。莫惊春见莫橘夏看过来,从怀里掏出另一个馒头:“我才偷来的,还热着,你吃吗?”哪怕莫惊春换一个相遇方式,莫橘夏都要泪洒长街、涕流满面。可谁能告诉她这个破破烂烂的球是什么人?自己偷馒头吃也就算了,还问自己吃不吃。秦思文才说莫惊春风骨难得,就遇上这么一个不聪明的玩意,她的面子往哪里搁?莫橘夏恨不得就地坐化,她现在不找这个弟弟了,还来得及吗?“嗯……这位就是莫公子吧,果然……果然是不同凡响。”秦思文把莫惊春搀扶起来,“莫公子受苦了,莫姑娘为了找你,也是奔波了好几日。现下终于找到,你们姐弟二人也算团圆了。”“是、是!”看见莫惊春一条腿没缺一只手没断,莫橘夏是一点也不担心了。她把莫惊春拉过来,咬牙切齿道:“好弟弟,你真是受难了!难为你吃这些白馒头,姐姐回去给你做饭。”莫惊春又咬了一口馒头,咽下去道:“姐姐,你会做饭吗?以前在家不都是我做的吗?”莫橘夏尴尬地笑笑,对秦思文道:“他就这样,老是爱捉弄我。”秦思文道:“姐弟之间多有玩闹,正说明莫姑娘与令弟感情甚笃。”“姐姐,这是谁啊?”莫惊春道,“才过几日,你就——唔唔——”莫橘夏捂住莫惊春的嘴:“这是空杳仙宗的秦思文秦公子,我能找到你,可全靠人家。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