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说:“我哭了?”
伸手一抹,果然脸上是湿漉漉的一片,我有些惊讶,摇了摇头回答:“没什么。”
他也并不再问,很绅士的递了张纸给我,笑了笑就继续看着自己的书,只是这回再没念出来。
我猜想他是以为我因那首诗而多愁善感,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只是对一个陌生人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是以只笑了笑,躺回自己座位。
我和亚卓分开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一直没哭过,一直没有。现在却忽然在一个陌生之地,对着一个陌生人,因为一个不算熟悉的诗歌而流泪。
怎么回事呢?
闭上眼睛,我逐渐坠入梦乡。
漫长的飞行之后终于到达目的地,坐飞机的不适与时差让我刚踩着异乡地面时就头晕目眩,好在安妮已经来接我,她有一辆可爱的粉红迷你,我看着安妮久违了的灿烂笑脸和那辆已经有点旧了的迷你,忽然想到踏踏,进而想,也许我也要买辆车了。
安妮碰了碰我脸颊,说:“我就猜到飞机不会按报告时间到来,所以晚了些来接你,哈哈,果然预料准确。”
没有什么多余的寒暄,只是像孩子般的炫耀自己,我忍不住笑了笑,可是一笑又觉得后脑勺格外的痛,所以只说:“嗯。”
安妮接我回到当初我们合租的小屋,她说:“当初你走了之后也有人来住过,可是她太邋遢了!我受不了,所以干脆自己花钱租下了整个屋子,你回来就更好了。”
我一笑,躺在后座,有点有气无力:“唔,我现在也很怀念床的味道。”
安妮嘻嘻一笑,加快速度。
我躺在后座上,人晕晕乎乎的,这情况在我回到屋子然后睡了一天之后才有所好转,只是因为睡太久,又难免睡到发晕,我忍不住跟安妮抱怨:“我真是太讨厌飞机了。”
安妮看我:“那你以后就少坐嘛。”
我点头:“是,最好再也不坐了。”
等打点好一切,安妮同我讲,那家公司现在人事变动完,具体她也不清楚,不过大概晓得是上层关系,总之中间的vp也变了,由原来的老头子换成一个厉害的年轻人,所以底下一些职工也受牵连走人,我才有机会进那家不错的公司。
安妮一直说我运气好,我只是笑,大概这就是有得有失。
等过了不久,我就开始去上班,当然,还是实习,不过看情况是没什么问题了,让我惊讶的是那个“新来的vp”居然是上次我在飞机上看见的黑发碧眼的男人,而且他居然已经三十一了,但看他外表,我还以为他才大学毕业。
他也认出我,笑了笑说“水做的东方女孩”,我晓得他在调侃我在飞机上流泪之事,只好笑着不做声。
后来实习期度过,一切平安无事,我boss也就是那位新vp,他叫edgar,中文名却很喜感,叫郝仁,他说取名字时并未多想,后来才发现与“好人”同音,但亦觉得不错,就懒得改了。
他的确是混血儿,母亲来自中国,现在已经在澳洲定居养老。
他上次去中国是旅游,想看看母亲生活的地方,本来打算多待,后来因职位的事情回来,然后遇见我。
郝仁的确是好人,做事时比较严肃,一丝不苟,可是下班之后就常常带着略显孩子气的微笑,看起来好脾气又易讲话,常常送我。
郝仁是很绅士的,但未必要每次都要送我回家,这公司不小,女生也不少,郝仁自然没必要每次都送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