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博雅目光扫过嵇青,还是决定站在学妹这边,毕竟封锦城已经占了太多优势,萧博雅伸手过去:&ldo;方总,好久不见,上次有幸遇上贤伉俪,还是去年贵公司的年会上。&rdo;
方楠不禁笑了起来,从封锦城臂弯里抽出手来,跟萧博雅握了握:&ldo;萧律师风采依旧,令人羡慕。&rdo;扭头对嵇青眨眨眼,颇有几分俏皮的道:&ldo;你千万别误会,这可不是我的主意……&rdo;说着,瞟了封锦城一眼,那意思都是他的意思。
嵇青哪想到这么快就峰回路转了,心里那点自卑跟酸涩刚萦上心头,唰一下就落了下去,连点适应的时间都没有,她瞄了眼封锦城,封锦城脸上不大自然,因此表qg看上去有些僵硬,很难想象,这么幼稚的事是他gān出来了。
最终四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从餐厅走出来,萧博雅跟方楠颇识趣的,找个借口先走了,单独留下嵇青跟封锦城两人。
餐厅侧面不远处有两颗老槐树,或繁或疏的簪了一树槐花,夜风徐徐而来,带着一股清冽的花香,沁人心脾,深吸一口气仿佛心qg也跟着花香好起来。
封锦城侧头看了看她的肚子,这才几天,就跟chui气一样大了起来,人却瘦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封锦城轻轻抬手又放下:&ldo;走吧!回家。&rdo;嵇青愣了一下,总觉得这句话颇有歧义,只是这时候她突然不想计较了。
两人一路都保持沉默,气氛还算和谐,到了楼下,封锦城熄火,却没下车的意思,而是试着开口解释:&ldo;刚才的事……&rdo;嵇青抿抿唇微侧头看着她,那清澈的目光令封锦城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下面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
嵇青头一回发现,原来封锦城也又这样的时刻,令他看上去跟平常的男人没什么两样,距离仿佛生成饿思念,这几天,她有些想他的。
离婚后的封锦城变了很多,他学会了尊重和妥协,他把固有的骄傲丢开俯就,甚至有些低声下气,这样的封锦城如果是在两年前,嵇青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现在……
想到此,嵇青眸光一暗,低声说了句:&ldo;路上小心。&rdo;便推门下车,嵇青走上台阶两步,后面的封锦城忽然道:&ldo;嵇青,你真不会原谅我了吗,我们之间连一点机会都没了吗?&rdo;
他的声音隔着夜色传来,有几分低沉,仿佛含着最后的希望,嵇青脚步停了几秒,却并没转身,而是匆匆走了进去。
封锦城不禁长长叹口气,他媳妇儿有时候固执起来,真令人神共愤,而且坦承对他媳妇儿来说根本没用,就非bi着他算计她不可,封锦城咬咬牙。
封锦城又消失了足足半个月,进了六月,嵇青的肚子越发大了,连行动都有些迟缓,田阿姨扶着嵇青走进医院,让她在妇科楼道的椅子上等着,她去挂号。
嵇青坐在哪儿看着周围都是夫妻一对一对来做产检的,不由自主就想起封锦城,以前每次产检都是他跟着,这半个月,他甚至连电话都没打一个,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过嵇青细想想,也觉得在qg理之中,以封锦城的骄傲,已经三番两次低声下气了,她依旧没松口的意思,自然就会放弃,难道她还指望他锲而不舍,封锦城从来不是个多执着的男人,尤其她这个已经变成huáng脸婆加大肚婆的前妻……
&ldo;嵇青,进去了。&rdo;田阿姨话令她瞬间回神,嵇青站起来,不觉扫了田阿姨一眼,疑惑的问:&ldo;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大好。&rdo;田阿姨急忙摆手:&ldo;没,没什么……&rdo;
嵇青总觉得田阿姨从医院就不对劲儿了,目光有些闪烁,看着她一副yu言又止的模样儿,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qg,不忍告诉她,进了家,没等嵇青再问,田阿姨自己就憋不住了。
&ldo;嵇青,刚才刚才俺挂号的时候,碰上小雪爸了,他也在哪儿挂号。&rdo;嵇青愣了一下,难道封锦城病了,可听到田阿姨下面的话,嵇青就觉得脑袋嗡一下,眼前一黑,跌坐在沙发里:&ldo;你说他挂的什么科?&rdo;
田阿姨低声道:&ldo;肿瘤科……&rdo;接着又急忙解释:&ldo;你怀着孩子可别着急,没准是帮别人挂的呢……&rdo;
☆、四十八回
嵇青坐在在窗前一动不动,直到夕阳透窗而过,落在她身上,夕阳的热度未曾稍减,嵇青却仍感觉一阵阵发冷,那种从心里钻出来的寒意,连暑热的太阳也温暖不了分毫。
嵇青设想过一万种她跟封锦城的结局,可一万种结局里面也没有生离死别,因为无论生离还是死别,她一直认为距离他们很远,远到遥不可及,根本可以忽视,而且封锦城是那么一个qiáng大的男人。
嵇青不可避免想起了妈妈,妈妈的病从发现到死只经历了短短三个月,嵇青那时候几乎每天每夜都在妈妈chuáng头守着,眼睁睁看着妈妈慢慢虚弱,病魔仿佛无孔不入的死神,一点一滴蚕食着妈妈的生命,生命的流逝就跟手里握着的细沙一样,不经意间就流失而去,谁也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