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也使法国共产党的党员对这场战争的态度起了变化,并随之而使法国其他各方面对法国共产党的方针也起了变化。法国总工会花了一个月功夫仔细研究了8月23日莫斯科协定的含义以后,在9月25日发表了一件议事记录,认为这个协定背叛了工人,并且宣布,以后不可能同赞成这个协定的共产党员合作。因此,在第二天,达拉第得以顺从右派的吵吵嚷嚷,颁布法令解散了共产党。社会党领袖勃鲁姆提醒他,这样做在国外产生的后果,将给人这样的印象,以为几十万法国工人全是不爱国的。但是,达拉第对勃鲁姆的活充耳不闻。
17610月6日,希特勒在德国国会的演说中,要求象墨索里尼在德国入侵波兰前夕所建议的那样,举行一次会议,并且着重指出,他并不向法国要求殖民地,也无任何其他要求;实际上,他是在劝说法国同英国的堂吉诃德式的顽固不化一刀两断。尽管法国国内存在着反英的情绪,但是法国报界仍然异口同声地对这篇演说嗤之以鼻。这时尚无迹象表明德国军队在从波兰前线大批调回,以暗示即将在西方发动猛攻;而且要开始进攻,当年已为时太晚。这篇演说中不含有威胁,也没有提到与苏联缔结军事同盟,这件事正是巴黎某些方面的人所害怕的。法国得出的结论是,鉴于苏联在战略上的巨大收获,尤其(象这时正变得很明显的)在波罗的海地区的收获,希特勒不再那么确信他有能力把战争限制在局部地区,而是需要喘息的时间,好让他在同法、英两国拼个你死我活之前,补充粮食和军火的储备来对付封锁。
10月6日,达拉第在参议院外事委员会发表的一则临时声明中,对希特勒作了答复,他提到,全面的声明要等同英国磋商后才能作出。他说,盟国作战的目的,在于结束象德国对奥地利、捷克斯洛伐克、波兰那样的侵略,并结束每隔六个月就需要进行一次动员的情况:他说,和平只能在尊重诺言的基础上重新建立,必须对法国的安全和一切民族都有生存和自由的权利提出可靠的保证;他说,法国在同意和德国开始会谈以前,先要知道明确的细节和得到真正的让步。在张伯伦10月12日发表演说干脆拒绝了希特勒的和平建议以前不久,达拉第在10月10日的一次广播演说中,告诉法国国民和德国总理,法国政府坚定不移地决心证明自己无愧于其军民克服困难赢得公正和平的愿望。他指出,英国远征军携带了装备,正在法国领土上迅速进入阵地,英国飞行员经常活跃在前线,两个盟国的海军共同控制了海上。他谈到法国军队在上个月曾进军到德国在萨尔的领土,这些军队并无意识形态上的幻觉或兴师问罪的幻觉,而是知道自己正在为了实践已经立下的誓言而战,这乃是西方177的自由传统的精髓。他在描绘法国军队的这种心理状态时,把它同德国的那些亦民亦兵的人们的心情作了对比, 他说,这个德国,&ldo;在征服了许多地方以后,却不得不对面包、肉类、奶类、糖以及许多其他商品实行配给来开始这场战争&rdo;,它不但不能使其人民兔于这类匮乏,反而把更多的责任强加在他们头上,使他们在民族问题上感到内疚。
这一外交上的遭遇战,通过再度把道德标准放在首要地位,提出了什么是法国明确的&ldo;战争目标&rdo;问题,这个问题后来在冬季的几个月内又经过详细的讨论,而罗马教皇在1939年10月27日传阅的《教皇最高通谕》中,也通过强调要尊重条约这一点,为商讨这个问题提供了有力的基础。与此同时,军备的问题,在这个&ldo;两次侵犯的间隙&rdo;‐‐如这位总理所说的‐‐也使法国政府花费了许多时间。
达拉第本人在重新武装的问题上所负的责任,也许比其他任何法国人要大。在法国,即使就一个国有化工业来说,要使其能适应军备上巨大扩充的需要,也还需要加以改组,但这项改组的工作却迟迟直到成立了一个军备部方才真正开始,而军备部的成立,则是法国已处于战争状态十天以后的事。新的部长拉乌尔?多特里是一个第一流的工程师,惯于从事大规模的经营。他又是一个保守分子和天主教徒,他的坦率正直的性格和爱国的热忱博得了所有党派的公认、可是,他那种有条有理的作风和按部就班的做法,在早些日子虽然极为可贵,但要应付1939年秋季的紧急情况,却是过于从容,缓不济急了。政府先前已接到许多警告说,到1939年1月以后, 法国军备工业将达到饱和点,除非改变原定计划,否则无178法接受新的定货。然而直到任命多特里的时候,还没有开始向国外(在美国)大规模购货,而且甚至在那时,仍是着重购买原材料和机床,从美国的进口中,这些东西逐渐占到百分之八十,可是在需要几千架飞机的情况下,定货却只有几百架。甚至在原有的工厂只要采用某种提高效率的方法就能大大增加产量时,这位部长还是宁愿造新厂。这样做法是冒着使法国丧失独立的危险来保护法国的工业。
第四节法国对俄国入侵芬兰的反应
正如本卷其他部分已经叙述过的那样,苏联于1939年11月30日沿着芬兰的整个陆地边界发动了全面进攻,而且开始轰炸赫尔辛基。这件事立刻对法国的舆论产生了影响。11月30日,在这消息公布以前,达拉第已到国民议会去要求在紧急时期扩大总理的全部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