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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五姐含泪点头：&ldo;多谢六妹……&rdo;她的话无疑是雪中送炭。

到底姐妹一场，平时虽有些小口角，但都是些无关大雅的琐粹事，见五姐神色苍白，眉眼间忧愁不散，刘湘婉点拨她：&ldo;五姐，今儿你在太太面前为张姨娘求情，惹的太太大怒，此举甚是不妥，你且记住，下人们尊敬我们，并不是因为我们是老爷的女儿，只因我们先是太太的女儿，再是老爷的女儿，最后才是府中的小姐。&rdo;

第7章争强斗胜

&ldo;六妹的一番好心，我如何不知？只是事关姨娘，我这心里慌的很。&rdo;紧紧抓住刘湘婉的胳膊，好像手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ldo;六妹，你说怎么才能救我姨娘出来？&rdo;

没想到生性秉直的五姐为了她姨娘甘愿屈膝求她，刘湘婉忙扶起她安抚道：&ldo;五姐，你这是关心则乱，这件事太太最后不是说由爹爹定夺吗？既然太太那里行不通，何不去爹爹那试试，怎么说五姐也是爹爹最为疼爱的女儿？&rdo;

言外之意，五姐与太太间的母女情，只不过是面子情，与老爷才是真正血浓于水的亲情。

五姐担忧道：&ldo;能行吗？六妹？&rdo;

虽然爹爹一月中有七八天去姨娘那就寝，倘若请安时遇到爹爹，为了博得爹爹的喜爱，她会故意装傻卖萌，讨他开心。

&ldo;不试一试又怎知行与不行？&rdo;老爷终究是官场里摸爬滚打熬出来的人，整件事若细细推敲如何看不出它的蹊跷之处。

这还是木讷、傻傻被人愚弄的六妹吗？

五姐神色恍惚，缓过神后听她细细分析，觉得甚是有理，心神大定后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起身冲她福了福身：&ldo;六妹，多谢你为我指点迷津。&rdo;

&ldo;自家姐妹何须如此客套，五姐还是先去探探爹爹的口风。&rdo;

五姐神色轻缓的带着两个丫鬟离开。

至于结果如何，刘湘婉不得而知，她只是隐约猜测事情的始末，至于最终结果如何定夺，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庶女能参言的。

赵妈妈从黄姨娘那回来，看到桌上摆放的茶杯，诧异问：&ldo;姑娘，屋里来客人了。&rdo;

&ldo;恩，五姐刚坐了一会儿。&rdo;

赵妈妈顿了顿，缓缓开口：&ldo;姑娘，老奴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rdo;

&ldo;妈妈可是想说莫要管田姨娘及张姨娘这件事。&rdo;

赵妈妈未料姑娘一下子猜中她心中所思，愣愣的点头。

只听刘湘婉叹气道：&ldo;妈妈放心，有些事有些度，我尚能掌握好分寸，毕竟我们本就身陷在是非之中，这府里随便一人说的一句话就够我们喝一壶苦酒，只是……只是我明知张姨娘是被冤枉，虽做不到拔刀相助，却也只能尽些绵薄之情……&rdo;

最起码良心上能安稳些。

赵妈妈望着姑娘久久没有言语，感慨颇长道：&ldo;姑娘大了，想事情越发的周到。&rdo;

&ldo;妈妈说什么呢？我便是年岁再大，也离不开您，便是我将来嫁人，也要带着妈妈过去，给您养老送终。&rdo;

&ldo;讨打！&rdo;赵妈妈嗔怒道：&ldo;姑娘才多大，嫁人这类的话怎能轻易说出口，若是让外人听见，还不得笑话您没有规矩。&rdo;

刘湘婉环顾四周，故意道：&ldo;妈妈，这屋里只有你我二人，谁能笑话我。&rdo;

赵妈妈上前一步，摸摸她的头：&ldo;只要姑娘不嫌弃老奴岁数越来越大，越来越不中用，老奴便是死也要待在姑娘身边。&rdo;这是她从小带大的姑娘，哪能舍得离开。

想及赵妈妈因何回来，刘湘婉迫不及待问：&ldo;妈妈，姨娘今儿身体可还好？弟弟可乖？&rdo;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包裹里的小儿是她的亲弟弟，心间忽然有股暖流涌动，恨不得现在就去瞧瞧他。

&ldo;姨娘身体虽还虚弱，却能由着青衣搀扶走上几步，就是有些担心姑娘，至于哥儿能吃能睡，讨喜得很。&rdo;提起小少爷，赵妈妈也是一脸的笑容。

&ldo;这就好，&rdo;刘湘婉似是想到什么，又道：&ldo;妈妈将我给弟弟准备的银镯子拿来，下午没事的时候，我们过去看姨娘和弟弟。&rdo;

&ldo;哎！姑娘不说，老奴都快将这事给忘了。&rdo;

刘湘婉坐在软榻上，从针线筐里拿出早先快绣好的婴儿肚兜，继续绣着上面的花色，赵妈妈回来见姑娘手上忙个不停，忙制止：&ldo;姑娘快些眯会儿，下午还有课呢？今儿起的那么早，又陪五姑娘说了那么多话，费了好些心神，还是歇息会儿吧。&rdo;

&ldo;没事的妈妈，我不困，姨娘这事了了，我的心也跟着安稳了。&rdo;嘴上回答赵妈妈的话，眼睛和手却是不停。

这府里共有两个夫子坐堂，上午秦夫子，下午齐夫子，秦夫子主授诗词歌赋，齐夫子则授琴棋书画，但半月前秦夫子收到家中来信，回乡探亲，秦夫子前脚离开，众姐妹后脚便祈祷秦夫子最好一去不回。

未时，刘湘婉带着招娣去学堂，见其他姐妹早早到了，已经入座，遂走到五姐旁边位置坐下，见她脸色尚好，微微放下心，从布袋里拿出笔墨纸砚平铺在桌上，就在这时齐夫子进来，大家不约而同起身向他行礼问安。

齐夫子年约五十左右，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许是擅长琴棋书画，眉宇间甚为洒脱、放纵，授课时也总是言笑晏晏，颇受众姐妹喜欢，齐夫子的课姐妹们很少缺席，反而秦夫子的课，总是有人缺席，不是今儿二姐头疼，便是明儿三姐肚子疼，种种理由皆是为了不想上其枯燥无聊的史书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