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说完,便端起了咖啡杯慢慢喝着,给李良足够的思考时间,如果李良这次依然选择不告诉他,那他也只能选择非常规方式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李良思考了许久,期间多次看向宋时,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好吧。”
宋时放下咖啡杯,坐直了身体,道:“请说。”
李良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从头开始说。
“我接手闻先生的时候,是在他进疗养院的第二个月,我是他当时的主治医师。”
宋时拧眉问道:“什么疗养院?”
李良道:“圣光疗养院,闻先生当时是以定性为高危alpha为名进入疗养院的,那里收治的全都是上流社会家族内不适宜出现在外界的病患,而闻先生进入的是精神科。”
“入院第一个月,闻先生表现出来极强的攻击性,每天都是依靠着束缚带和镇定剂度过,清醒状态下无法进行治疗,只能用药物辅助,可是在月末的时候,闻先生却出现了严重自毁倾向,被前来探望的闻董事长发现,将主治医生换成了我。”
“经过一个星期的观察,我发现在表面的这些症状下,闻先生还出现了幻觉,臆想等不符合他本身病症的症状,而且,那些幻觉输送给他的全部都是有指向性的负面情绪,从而使他产生自残或者更加惨烈的念头,并且付诸行动。”
“然后我发现,有人在他的药物中动手脚,使他的精神状态更加不稳定,暴躁,易怒,朝着躁狂症的方向发展,还有被收买的医生,趁着他昏睡的时候下达催眠暗示,导致他出现了幻觉,并且因为幻觉而产生自我毁灭的心态。”
“我又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让闻先生保持了清醒理智的状态,并且接受了闻先生的合作,隔绝了在他的药物中动手脚的人和对他催眠的人,帮助他以最快的时间离开疗养院。”
李良说得口干,喝了一口咖啡,无奈道:“如你所见,闻先生其实并没有痊愈,那天在公司的时候宋先生可能已经发现了,闻先生的失控是完全不受控制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小心的为他调理着,可是那些药物所造成的的影响远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再加上闻先生其实并不太配合我的治疗,或者说,他没有什么时间来配合我的治疗。”
“他心中有一个执念,这个执念让他连命都能不要,可是又牢牢的攥住了他的生机,让他不论多么痛苦,都始终在活着这件事上坠着一根丝线。”
李良的目光落在宋时的脸上,“那个人就是你,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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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尘拿着文件推开办公室的门,就险些被迎面飞来的文件砸了个满头满脸。
办公室里站着几个人,都低着头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大气不敢出,闻狄扯了扯领带,肉眼可见的烦躁。
白尘将那些散落的文件捡起来,站在一边不吭声。
闻狄瞧见他,对面前低头站着的几人烦躁道:“如果不会做就换一个会做得来!都出去!”
几人赶忙离开,最后从白尘手中接过文件的人还给他做了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白尘等办公室的门关上了之后,才道:“闻总,这些文件都已经核对好了,需要您签字。”
闻狄翻看着浏览了一遍,拿起笔刷刷签上名。
白尘收起文件,想也知道闻狄今天脾气这样暴躁是为了什么,这段时间,只要是上班,他和宋时的视频聊天都开着,哪怕是开会,也会换一个手机静音看着,所以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闻狄的心情都是处于晴天的状态,哪怕是底下的人做事不尽意,也没有这样发过火。
不客气的说,宋时就是闻狄的安抚剂,光是看着都起作用的那种。
现在安抚剂不见了,可不就是心气不顺,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了。
白尘试探着问道:“闻总,之前您在许窈窈的手机上安装监听来确认宋先生的状态,为什么不直接在宋先生的手机上安装监听,事实上,定位系统已经安装了,再多一个也不多。”
闻狄阴沉沉的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整个人阴郁中竟透着一股委屈。
“你以为我不想吗?”
白尘轻挑一下了眉。
闻狄道:“他已经允许我监视他的位置了,如果再加上监听,他发现了会生气的。”
白尘讶异一下了,“定位系统是宋先生允许您安装的?”
闻狄应了一声,又点开平板去看宋时的位置,看了两眼又将平板扣放在桌子上,眉宇间的烦躁感更重了。
白尘试探道:“需要我联系那家店的老板连接监控画面吗?”
闻狄的眼睛亮了一下,又黯淡下去,摆了摆手道:“不用,没什么事你出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