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挑的。&rdo;他扬起一眉,警告他专心看病。
峻德治的讶异和疑惑,在床上的人儿忽然嘤咛转醒时烟消云散──秀白无奇的小脸上,迷濛的瞳眸眨了眨缓缓睁开后,整张容颜瞬间染上了一抹轻幻醉人的娇态。
&ldo;原来如此。&rdo;峻德治恍悟地点点头。
&ldo;如何?&rdo;峻德修问的是诊脉的结果。
&ldo;大哥,人家姑娘是弱柳纤絮,你是武夫猛将,当然经不起劳累的马上奔波。姑娘只是累过头,瘫了。&rdo;颈项上的青紫也暗示了某种缘故,只不过他见姑娘家就快转醒,不便明讲。
谌霜浓一睁眼,只见到眼前这位相貌温儒和善的男子,心中剧烈惶悸,以为在自己昏睡不醒时,已被修王送给了人。
直到寻到温儒男子身后那抹熟悉而安心的挺拔身影,她才定下心神。
&ldo;您是──&rdo;他看起来像是大夫。
&ldo;在下峻德治,修王的三弟。&rdo;峻德治对她露出温煦的笑容。
&ldo;治王?久仰大名。&rdo;谌霜浓感染到他的和善,也不由自主地回以浅笑。
&ldo;病人醒了,你快去开药。&rdo;峻德修脸色突然一沈,不客气地将三弟从床边拎起,顺手挥开他还搭在霜浓细腕上的手指。
&ldo;谌姑娘没病,不过筋骨疲乏过度,倒是要好生调养。我开些浸泡的药方子,定时热水药浴,一周后精神自然恢复。&rdo;峻德治不以为意,仍旧本着大夫的本分,对&ldo;家属&rdo;细细叮嘱。
&ldo;还有,夜晚让谌姑娘好好歇息,别太折磨她。她会在马背上瘫睡过去,有一大部分是你的缘故,这几天还请大哥节制。&rdo;这段嘱咐,就有些恶意了,摆明了要峻德修禁欲。
谌霜浓面色立即嫣醉如火,峻德修倒是不甚在意,仅仅双手环胸,轻声哼了一句。
&ldo;修王!&rdo;门外传来一唤。
&ldo;什么事?&rdo;峻德修眉头一锁。
&ldo;城主请修王立时上殿,并且请修王带着降贡美人一起过去。&rdo;
修王和治王不约而同地互看一眼,眸中交换了复杂的讯息──&ldo;大哥,要慎重应付。&rdo;治王低语示警。
&ldo;嗯!&rdo;修王垂睫思索,神情难解。
&ldo;城主……要见我?&rdo;躺在床上的霜浓没有听漏命令,惶惶不安地起身。
&ldo;你这女娃儿可真神奇,又一个人对你有兴趣了。来吧,咱们去见城主。&rdo;峻德修似讽似嘲的一笑,对床榻上的她伸出手。
犹疑地看着眼前的大掌,谌霜浓心跳急如擂鼓,感觉一股不祥的气息,如风雨欲来,压得她难以喘息。
不祥!
爹爹拒绝修王带走她时,也曾这么说。
对谁不祥?又是如何不祥?爹爹为什么从没告诉过她?
搭上峻德修的手,谌霜浓强忍住不适,在峻德修的扶持下勉力起身下榻,心里也沈重得直往冰寒地底下坠。
此番会面是否会翻搅出什么风浪?
※※※
空旷的大殿上,气压一片沈滞!
所有臣子均被遣退,只留下峻德修和谌霜浓站在偌大的殿堂上。
谌霜浓不安地贴紧峻德修高大的身躯,暖热的体温稍稍缓和了惶然揪紧的心神。
良久,斜倚在主位上的峻德天龙才挪了挪身子,收回环绕在谌霜浓身上的视线。
&ldo;我听说你一进城就马上转回府,还把老三找了去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担忧不已。&rdo;他刻意顿了一下。&ldo;原来,让你误了谒见时机的,是这位女子?&rdo;
峻德天龙状似悠闲地抚了抚颏下的胡须,指节在雕龙的椅背上轻轻击叩,精锐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向他最为倚重的义子,像是要探进他的思绪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