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传来嘉靖帝的声音,黄锦赶紧睁开眼睛,“陛下。”
当嘉靖帝叫他黄伴时,就说明有些令他作难的事儿。
“舅父的墓如何?”
黄锦前日才从苏州府祭拜蒋干回来,他说道:“颇为整齐肃然。”
“不够。”嘉靖帝摇头。
“是,奴晚些传话。”
随后自然是工部出力,把蒋干的坟墓再修整一番。
“庆之这娃,是不是该打了?”
莫非先前我神色不对?黄锦心虚的一个激灵。
嘉靖帝突然笑了,“从兴王府来京后,就再没见过你如此模样。哈哈哈哈!”
黄锦松了一口气。
“庆之那娃是在冒险。”嘉靖帝叹息,“瓜娃子,弄的朕阵子吃不香,睡不好……”
“陛下。”黄锦心头一痛,仿佛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割掉了一点,“先前严首辅他们看似忧心忡忡啊!”
“是啊!”嘉靖帝甩甩拂尘,“他一到大同就喊打喊杀,迫不及待想出战。可厮杀哪有那么简单?朕担心他从未经历过这等大战……毕竟,倭寇只是些贼寇,而俺答部,乃是大军啊!”
黄锦笑道:“陛下只需令人去传话,想来长威伯会谨慎些。”
嘉靖帝淡淡的道:“已经出发了。”
陛下行事,果然令人凛然……黄锦说道:“陛下英明。”
“多少人在等着他的败讯,这个瓜娃子!”
嘉靖帝闭上眼睛。
……
“徐立那边要催促。”值房里,崔元说道:“厮杀时可率部观望,一旦战败,让徐立鼓动大同豪绅闹起来……”
陆炳说道:“蒋庆之若是大败,定然会恼羞成怒。闹事的豪绅怕是没好下场……”
“若是死几个豪绅能让蒋庆之垮台,那么,他们死得其所。”崔元露出了薄凉的本性。
没有人质疑这句话。
这时外面来了个官员,看着颇有文气。
“义父!”
来人叫做赵文华,乃是严嵩在国子监祭酒时的学生,后来认严嵩为义父。此时赵文华为通政使,外面呈送的奏疏都要先经过他的手,筛选后,先禀告严嵩。
这是个关键位置,可见严嵩对这个义子的重视。
“文华,何事?”严嵩问道。
赵文华目光转动,在陆炳那里微微颔首,对崔元却只是微笑。
崔元老了,去日无多。
而陆炳正当壮年,且有帝王信重。
“义父。”赵文华把奏疏放在桌子上,说:“方才我看到裕王在外与几个官员争执,面红耳赤的。”
“为何?”严嵩问道。
“那几个官员说蒋庆之好大喜功,弄不好会坏了九边大好局面。裕王正好经过,便为蒋庆之辩驳……”
严嵩看了看崔元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