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泥巴的原材料,便是他出京前采买的,装了几大车。
“吉能!”
“长威伯!”
二人笑吟吟的拱手。
“大汗听闻了那件事,很是遗憾。”吉能说道。
“多谢。”蒋庆之含笑道。
周夏在看着老师,耳畔徐渭在喷吐毒液,“记住了,无论你与谁有仇,无论多大的仇,一旦涉及到正事,你都得把那些心思收起来,甚至忘掉仇恨。否则你走不远。”
“我知。”周夏以前一直是个传统的读书人,出仕后也一直在翰林院,不是读书便是给裕王授课,可以说阅历这一块是最弱的。
徐渭说道:“你的老师此刻恨不能宰了吉能,可你看,他笑的多开心!”
蒋庆之笑的不但开心,而且真诚。
“如此,便唠叨了。”
蒋庆之愉快的接受了俺答的要求,准备去赴宴。
接近大营时,一队衣衫褴褛,步履蹒跚的奴隶缓缓走来。
蒋庆之止步。
前面的奴隶抬头,看到蒋庆之等人的衣裳和甲衣后,有人尖叫,“是朝中来人了,是来赎我们的吗?”
那些奴隶抬头,数骑疾驰而来,一顿皮鞭抽的那些奴隶纷纷躲避嚎哭。
但一双双带着期冀的眼睛,却依旧死死地盯着蒋庆之。
蒋庆之微笑道:“是明人?”
“是。”吉能笑的更开心:“大汗的使者被传首九边,大汗说,这是他派出去的人,自取其辱他认了。
而这些奴隶虽说要做苦力,却能活下来,可见大汗仁慈,长威伯以为呢?”
蒋庆之微笑着。
吉能一边窥看他,一边说道:“这些年我们带来了不少俘虏,听话的都分给田地,为大汗耕种,长威伯看到的这些都是不听话的。他们会做苦力……大约五六年,再往后便瘦骨嶙峋,不堪用了。”
蒋庆之看着他,“多谢解说。”
前方一个中年奴隶跪下,“大明边军陈校,拜见贵人。”
一个骑兵冲过来,举起皮鞭想抽打。
“住手!”吉能喝住了骑兵,然后,他缓缓退后一步。
蒋庆之站在那里。
一个个奴隶跪倒。
“大同李九,见过贵人。”
“宣府王虎,见过贵人……”
一个个奴隶生涩的说着久违的籍贯和姓名。
陈校抬头,“敢问贵人,可是来赎回我等的吗?”
蒋庆之默然。
身后不远处陈堡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道:“我恨啊!恨自己无能!恨大明无能!”
莫展闭上眼睛,“我们该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