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六珈和祝耀在这边的交谈稍微停了一下,她坐在她们对面,就算不想看见、不想注意都非常难,眼皮懒懒抬了下,似是看了她一眼又像没有,这般空灵的目光还是看得杜梓宁打了个寒颤,敢情是这空调又调低了。
然而不得不说的是,杜梓宁那个声音的甜度和腻度把握得刚刚好,是霍斯羽喜欢的那种类型。
她也只是抬眸瞥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杯里的茶,好像并不在意霍斯羽会怎样回答。
霍斯羽起初并没有注意到霍雪儿身边还坐了一个人,原因无他,霍雪儿名字虽然取得好,但是她的体质的确是如祁六珈所说的那般属于易胖型,就算是吃空气也会肥的那一种,所以她整整一个人杵在椅子上,轻而易举地将身材娇小的杜梓宁给完美遮挡住了。
“哥,你不会是真的不记得梓宁吧?上次人家一家来你家造访的,大伯娘还赞她来着。”霍雪儿一看霍斯羽面无表情的模样儿,看向杜梓宁的目光也全然陌生,禁不住问道。
霍斯羽还是持续盯着杜梓宁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倒是不是去刻意记忆这个女人的容貌,而是想起祁六珈刚刚在床上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她说他都快要有未婚妻了,现在听霍雪儿的意思是,是眼前的这一位?
“哥……你不是吧……”
他轻轻设一个陷阱,她又能回来了。
可是,自她住院之后,在她进了ICU醒来之后一切好像都变得不同了,他不再对她冷言冷语,无论她怎样激怒他。
他仿佛开启了免疫体系,将她故意说出来的口是心非的语言全都过滤掉,他清楚她的伪装。
而且一层层地将之剥除。
他的本质还是没有变的,他喜欢掌握一切,即使他生性爱自由。
可是他隐藏得更深了。
为了她。
让她留在他身边。
祁六珈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被人宠着被人呵护着自然是好的,但是她没想到他居然为了她而做出这样的改变。
她认识了他这么多年,他从来不愿意委屈自己,就算高中时,真的有一次她下定决心要离开他,歇斯底里地大闹了一场,仍然没让他改变一分一毫。
现在突如其来的变化还真是让她有些吃不消。
祁六珈坐在床上平复了一下心情,环顾四周,房间还是她从前住的房间,虽然她之前有在他这里住,但是他并没有强迫她一定要睡他的房间。
在这方面,他还是十分绅士的。
打开了衣柜将一部分衣服给放了进去,她发现她住过的这个房间一点儿都没有变,墙上还有她的涂鸦,一片大海,海上有鲸,自由而空阔。
那都是少年时期的玩意儿,当时的心境和现在的心境早已经是不一样了。
没想到,他还保留了下来。
祁六珈收拾好了房间里的东西之后,又去了客厅观看,发现阳台处种了不少花草,展现出勃勃生机。
这真的和他的性格格格不入。
霍斯羽不喜欢这些麻烦事,他还认为种花什么的非常矫情。
高中的时候她认识了纪雁时,有次去她家,看到她家种了熊童子多肉,非常可爱的一盆,她说是她哥哥送给她的,一直养到了现在。
多肉并不好养,她看了也喜欢,有次和霍斯羽逛街看到熊童子,也央着他买一盆,当时他非常不乐意和嫌弃的模样儿到现在她还记得。
为此她还和他赌气,说不买就不买了,自己往前走。
出门时明明是一次很愉快的约会的,她还打扮得美美的,没想到后来变成了这样。
后来她独自一人走着,走着走着还哭出了声来,祁六珈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爱哭,到了中午她又饿又困,那个少年……也真的不见了,没有跟着她。
她当时又想和他分手了,如果她数十声他还不出现的话。
不过,数到第五声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双球鞋,少年脸色非常臭地捧着一盆花塞到她手里,“可以了吧?”
语气不善,却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霍斯羽没好气地坐到她身旁,递给她一张纸巾,恶声恶气地说道:“擦擦你的泪,一点小事还要哭鼻子,你今年三岁吗?”
祁六珈不接他的纸巾,抿着唇也不说话,只是瞪他一眼表达自己的不满。霍斯羽还真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