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也请你搞清楚,咱们俩都是三少爷的姨娘,你不是什么主母夫人,你就只是一个爬上枝头,在枝头栖息的草鸡,变不变凤凰还两说呢,别那么早就急着下定论,小心风大闪着舌头。”
乌攸的态度很明确,你特么背地里就没说我好话,你姨母骂我是生不出蛋的草鸡,你也不阻拦,那我还圣母个屁啊,说白了,咱们俩都是草鸡,只是你有蛋我没蛋的问题,咱俩谁都不比谁强。
陈姨娘被气得小脸煞白,而陈丽花更是觉得,自己立功的机会来了。
如果她在这个时候,英勇地把乌攸干趴下了,陈姨娘应该会给自己不少好处吧。
所以!她大无畏地上了!她拿出了自己在村里和那群泼妇的气势!她觉得是自己是无敌的!
但是对上了乌攸,她却感觉自己是踢上了一块铁板。
因为不管她说什么,乌攸都跟复读机似的只重复一句话。
“你这个xx,你祖宗十八代xxx,你娘有xxx,你爹xxx,你娘和你爹xxxx……”
“嗯,你粉擦得有点儿多。”
“……你特么xxxx,你又要xx又要xx,你不要脸xxx,你的xx和xx都被xx给xx了……”
“你粉擦得有点儿多。”
“……你xx的,狗都不xx,你那xx……”
“你粉擦得有点儿多。”
陈丽花越骂越觉得不对劲,因为乌攸只重复一句话,不管她如何殚精竭虑地花样翻新,得到的都只有“你粉擦得有点儿多”这句评语,而且人家不生气。也不羞恼,正常的女人,听到她如此辱骂自己,估计有点儿烈性的都操着板砖来跟陈丽花拼命了,可乌攸采取的方针就是,不理你,不睬你,把你当做猪处理,你随便骂,我一句轻描淡写地给你挡回来。又节省体力又节省口水。何乐而不为。
陈丽花经历了骂战无数。第一次遭遇了光挨打不反抗的敌手,一时间居然有点儿无从下嘴了,而且,因为骂人和构思骂人的词汇是需要体力的。陈丽花又不是什么小年轻了,自然吃不消。
看着陈丽花骂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乌攸在心里乐呵得很:
小样儿,懂不懂什么叫“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啊,你连这点儿level都没有。怎么让我虐你,总觉得怪于心不忍的。
陈丽花又结束了一阵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怒骂,气喘吁吁之余,又补充了一句:
“我粉擦得多不多关你这个小贱x什么事儿!”
说是于心不忍,但等乌攸真正抓住可以反击的机会时。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欢畅。
她笑眯眯地盯着陈丽花,说:
“做女人,要对自己狠一点儿,但也别这么狠,你涂再多粉也是盖不住黄土高原的千沟万壑的,别折腾了,给自己的脸留点儿生存的余地,不行吗?要不要我借给你一根擀面杖,让你把眼角纹擀擀平?你都不知道,刚才你说话的时候,簌簌地往下掉,我都不忍心看了。真的。”
乌攸一番情真意切条理清晰的话,比一通酣畅淋漓的痛骂还叫陈丽花气闷,感觉像是吃了个苍蝇。
陈丽花的骂架弱点之一就是虽然攻击威力大,但当对方一旦开动嘲讽技能的时候,她的大脑就会因为反应不过来而慢上好几拍,所以在乌攸开口说下一句的时候,她的思维还停留在“擀面杖”上面。
占了这个优势之后,乌攸就更加无耻,摆出趁你病要你命的架势,连磕巴都不带打一个,就一路顺畅地说了下去:
“今天我们偶然相遇,本来是件好事,可就有某些人,不嘴贱不舒服斯基,非得要挑起来点儿事儿。被狗咬了,我没必要咬回来,但我可以一脚把它踹走。我是个有素质的人,我一直没有骂你们二逼,并且假装你们不二逼,我也很艰难的,知道吗?”
乌攸的有些个用辞,在场的所有人没能听懂,但光联系一下上下文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祝你长寿万事如意的好话。
陈丽花的鼻腔明显扩张,应该是被气坏了,而乌攸还没有放弃用没有脏字的脏话蹂躏她小心肝的打算:
“其实我也挺同情你的,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自己上蹿下跳还以为自己天天向上,但是你要我怎么跨越物种间隔去对你表示同情?所以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乌攸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个小黑影扑了上来,抱住了自己的腿,把自己朝后推去。
灯笼和蜀葵本来看戏看得都傻了眼,等这个黑影一蹿上来,才回了魂。
这是陈丽花的小子,那个叫陈铁头的男孩。
他秉承了自家老爹的隐忍和自家老娘的爆发性,简而言之,就是忍到一定程度后,便会跟个神经病似的猛地爆发出来,所以在村里颇有声望,谁都知道不能惹这个小子,因为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发狂。
用乌攸的话来说,这孩子进攻前居然还得靠进度条蓄力。
当然,这孩子碰上满身怪力的乌攸,也是一个干脆利落的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