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刚刚在乌攸的肚子里存货到了九月份,就呆不住了。
一般来说,双胎的足月计算方式和单胎不同,基本九个月的时候,差不多就要卸货了。
某天早上,乌攸去代早就不知道死哪儿去了的周约的班,听邓管家和一干仆妇汇报这段时间以来的家里的状况。
坐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她觉得腰有些酸胀感,肚子也有些发紧了,好像肚子里的幸伙们往下移动了一些。
乌攸调整了个坐姿,又坐了半个时辰,不仅一点儿好转都没有,肚子竟然居然开始隐隐作痛,坠在腰间,难受得紧。
乌攸生过一次孩子,算是有些经验,肚子一开始发紧下坠,她就意识到,许头们差不多要出来了。
不过,作为一个有节操有操守的优秀办事员,她并没有找个借口把大家都支开,而是不露声色地在上头坐着,井井有条地把这些日子该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
等到仆妇们散去的时候,她甚至优哉游哉地听邓管家报了家里的账目和将来一个月的支出计划,才送走了邓管家。
她疲惫地歪在凳子上,按着已经开始难受得狠了的肚子,对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异状的佐罗说:
“去,找你家老板去,说我差不多要生了。”
佐罗一下子全身上下包括脚上的汗毛都蹭地一下竖了起来。但因为乌攸的语气实在太淡定,听起来就像是“中午我们去吃什么”一样平静,他也没有太慌张。
不过。他的所谓“没有太慌张”,落在乌攸的眼里,已经是乱了手脚了。
只是相较于上次,他听说自己要生了、跟见了et似的、恨不得抱着脑袋在房间里来回蹦跶尖叫的样子,要好上许多。
佐罗同手同脚地窜出去的时候,在门框上绊了一下,还做了个标准的前滚翻。翻出去之后,一个鲤鱼打挺又跳起了身来。
和上次的兵荒马乱相比。这次做好了准备的乌攸,居然还有一点儿小兴奋。
这也算是自己人生中的一个挑战吧。
如此乐观地想着,乌攸扬声叫来了冬青:
“冬青,备车。我和爷今日约定好了要出去,大概隔三两日才会回来,也许时间更长。你留在家里,协助邓管家把家里的大小事务打理好,回来我要清查。”
冬青应了声是,抬眼瞄了一下乌攸,暗道:
爷和夫人真是的,老是结伴出游,也不知道去哪里。还不让自己跟着。
乌攸从椅子上起了身,对冬青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
“你也是可以独当一面了,要是出了什么大事。你可得担待好。”
冬青暂时没能理解她话中的意思,认真地点了点头。
而乌攸离去前,对冬青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这棺材铺开久了,爷说有些倦了,他真是个孝儿脾性,谁知道他将来有什么打算。嗯。对了,我有些重要的东西。放在梳妆盒里,你要好生看管,知道了吗?”
这前后两句话之间的逻辑与因果关系,冬青不是很能理解,但她还是笑道:
“奴婢记得了。”
乌攸点了点头。
梳妆盒里,放着的是她和林回今及麦大正商议后,定下来的协议书:
麦家棺材铺出让给一个新的铺主,他们已经和那个新铺主商量好了,麦家棺材铺的肖全部保留,至于那些仆妇们,如果新铺主想要留下的话,就留下,不想留下的话,林回今也为他们每个人都安排了新的去处和一大笔酬金,足够他们一生无虞。
而乌攸和林回今这次“出游”,就打算直接“死”在外面,然后回事务所里享清福去了。
麦大正大仇已报,整个人也变得有些兴味索然,只想安安静静投胎去,钱财这些身外物,他也不看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