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多谢师父!&rdo;
手指触到的是冰冷的泥土,在左念看不见的地方,闻笛眼底通红,几乎落泪‐‐却半分不为欣喜而流。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都换成年版演员啦
第9章第八章风云顿起
落在地上的早秋雨水只来得及润湿青色草尖,留下一点水痕,就被快步走过的衣摆一拂,没了踪迹。太阳一出,露水便要结束短暂的使命。
而望月岛从来都没有霜雪。
绀色身影走过迷阵时已轻车熟路,他绕过那些障眼法,直直地奔赴水榭而去,步法轻盈,辗转腾挪间竟隐隐有了几分&ldo;踏花无声&rdo;的境界。
清风亭上,那张&ldo;微雨江南&rdo;的匾额已经不在,也并未有新的挂上去,显出一点落寞。
此刻四面白纱帘尽数被挽起来,露出当中的一张案几与四面枕席,当中已有几人正在聊天。听见脚步声,坐在西面的黑衣青年连忙站起:&ldo;小师弟,你来迟了!&rdo;
他只微笑着不理会青年的挑衅,兀自行礼道:&ldo;师父,二位师兄。&rdo;
身量修长,五官俊秀,刚及弱冠之龄的青年,高鼻覆舟唇,配一双杏眼,看上去本是有些不近人情的长相,因他脸色比常人苍白,故又显得尤为冷漠。惟独笑起眉眼弯弯,眼睫低垂时如同鸦羽轻翕,多了两分少年可爱‐‐正是柳十七。
中央的女子笑道:&ldo;不讲那些虚礼,十七,你先坐。&rdo;
柳十七应下,在南面枕席上坐了,一双眼睛圆溜溜地往两旁的师兄身上瞥。封听云埋着头,似乎在认真研究茶汤颜色,而解行舟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一切都同平日没什么区别,但柳十七心里却在打鼓。
自从他拜入伊春秋门下,她很少同时把他们三个一起叫到跟前来,何况解行舟在一个月前才奉命去中原,这么快就回来,难道是望月岛出了什么事吗?
果然下一刻,伊春秋道:&ldo;我门下弟子不多,只有你们三个,今日叫你们一起来,的确是有要事相商。&rdo;她自宽大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搁在案上,又生怕三人看不清似的,往前再推了推,直到放在中央。
封听云一蹙眉,率先认出了书信的来由:&ldo;红蔷薇,这是北川学门的印记,莫非书信是由他们送来的?他们知道了……&rdo;
伊春秋道:&ldo;不,这封信是行舟截回来的。行舟,你来说吧。&rdo;
闻言,解行舟也不忸怩,道:&ldo;一个月前,兰陵一带发生了几个江湖人在酒楼斗殴之事,其中一人放话说&lso;报仇尽管来我望月派&rso;。师父疑心是那人使的小手段,于是喊我去探查他们的行踪。我到了那处,找到那些人打斗过的酒楼,一无所获,正准备返程,酒楼里有个人却误以为我是那些假货的同党,去而复返,便说领我去&lso;上头&rso;交代的地方。于是我将计就计,跟他走了。&rdo;
柳十七:&ldo;后来呢?&rdo;
解行舟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ldo;别急。我跟着那人一直走到城内一座府邸,当中已经住了不少能人异士,交谈间得知,他们都准备去临淄参加北川学门牵头的清谈会。那些人并未听说过什么&lso;望月岛&rso;,介绍人也只知道&lso;斗转星移&rso;,以为是哪个新兴的门派。但可以确定的是现在有人冒充本门弟子在外招摇撞骗,我想兹事体大,那人兴许会去清谈会,便偷了一张请帖来。&rdo;
柳十七登时无言以对,见旁边伊春秋和封听云的表情习以为常,大概也明白了,这的确是只有解行舟才做得出的事。
&ldo;帖上所写,清谈会正是一个月后的八月十八。&rdo;封听云拿起来翻了翻,&ldo;师父,兴许我们之中得有人走一趟,仔细调查清楚。&rdo;
伊春秋颔首道:&ldo;我叫你们来,也是这个意思。不论是何人有何意图,这件事都与望月岛脱不开干系,他们有意拉我们下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反倒该先发制人‐‐我的想法是,行舟带十七走一趟清谈会,你们意下如何?&rdo;
其他二人还没作答,柳十七情不自禁地拔高了音调:&ldo;我去吗?&rdo;
伊春秋笑道:&ldo;你今年及冠,已经是大人了,此番随行舟前去,也是你时隔七年初次涉足中原,凡事少说,多听多看。总是要与人打交道,不可能一直住在这岛上的。&rdo;
她与柳十七说话时声音非常温和,仿佛一个母亲在千叮万嘱,柳十七没料到还能有离开的一天,不禁面露喜色:&ldo;是,多谢师父!&rdo;
&ldo;师父,&rdo;解行舟冷不丁道,&ldo;师哥去哪?&rdo;
回答的却是封听云:&ldo;我往紫阳观走一趟,有些事请教石山道长。稍后自会去临淄,与你们二人会合,不必担心。&rdo;
解行舟单手托腮,隔着一个香炉,桃花眼一直望进了封听云的眼瞳中:&ldo;担心你?说笑了,云师哥风雅无双,剑法高超,本是不需要我挂怀的。倒是做师弟的功夫稀松二五眼,还望师哥忙碌之余,多分点心思在我身上啊。&rdo;
猝不及防遭到调戏,封听云面无表情,低头啜饮:&ldo;你少和我耍嘴皮子讨便宜,此去顾好十七,别让人被欺负。&rdo;
解行舟拖长声音叹了口气,好似对这个回答十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