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邱朗朗回应,裘力推门而去。
邱朗朗扒住门框,看着裘力大步走向电梯间,半路还举起烙饼咬了一大口。他贪恋地望着那个身影,直到电梯门闭合,才不舍地带上房门。
“愁死人了。”齐姑姑说,“朗朗你赶快进来先洗洗手,咱俩也先吃饭。”
“来了。”
邱朗朗趿拉着大船鞋往里走,然后,直愣愣定在原地。
进门时他就留意到玄关的格局变了,可真等跨出玄关,他整个人震惊到失语。
他张着大嘴站在那里,似乎已经完全不认识这间公寓!
除去原先主卧的位置未变,剩下所有的一切隔断都被敲掉,厨房、餐厅、客厅连接成了一个大空间,铺着一体化的仿碎石花砖,大小绿植无数,像什么呢
摄影棚?
主题餐厅?
就是不像人住的地方。
往深处走几步,他发现原本次卧的位置现在倚墙做了一整排隐形衣柜,花砖上铺了苔绿色软垫、左手是一台跑步机、一组哑铃,右手边是一架棕红色的拳击桩,树干般矗立在错落的绿植丛里。
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是唯一比较“空”的区域,宽阔的长沙发直面窗外高空,下方是一整块鹅黄色长绒地毯,沙发一侧是一只半高的乳白色药柜,用来区隔空间,而另一侧是一张……抱抱椅!
震惊和陌生感瞬间演变为惊喜!
这椅子他可太喜欢了!数年前去北京出差时在一家设计师家居馆里见到样品,只是当时没有他想要的这款南瓜橘色的现货,得先下定,九十天内交货。
好多个九十天啊……
邱朗朗的指腹在抱抱椅的软皮上摩挲许久,眼眶渐渐湿润。
余光里,他在沙发靠背上捕捉到了一个眼熟的物件。
那是一条千鸟格的旧毛毯,是真的旧,他自己就用了小十年,裘力抢走又抱了好多年,如今旧到几乎看不出花色,那个常年被他卡在食指和中指间摩擦的角,更是呈现出流苏般的质感,烂到没法看。
“人呢?”齐姑姑扯着大嗓门找人。
邱朗朗清了下喉咙,高声答应:“来啦!”
他绕过沙发朝厨房去,走到水槽洗手,仍旧有点回不过神来。
忽然,肚子咕噜一声,动静好大,把齐梅逗笑了。
“瞧把孩子饿得。”她笑着说,把切好的饼放在岛台上。
“还行,”邱朗朗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就是太香了。”
“冰箱里啥啥都没有,也来不及去买,就吃肉吧!”齐梅又端上一小盆白菜豆腐汤放到邱朗朗面前,递上一双筷子,自己也守在岛台边坐下,“连个吃饭的桌子都没有,这日子过得。”
邱朗朗咬一口饼,想起齐姑姑刚才说的话,便问:“齐姑姑,裘力哥之前生病了?”
“可不,忙得没空锻炼,抵抗力下降,那天说是又喝了酒,一下病倒了,发了三天烧。”
裘力好像的确不胜杯酌,小时候馋嘴陪他喝过一点白酒,结果发了一夜的烧。如今打理生意,难免应酬,邱朗朗有点心疼,悄悄叹了口气。
“今晚还回学校吗?”齐梅问。
“不,不了吧。”邱朗朗莫名心虚,补了句,“这离三中近,走过去也就半小时,明天再回。”
齐姑姑似乎是有什么顾虑,过了会儿才说:“行,一会儿姑给你找套被子。”
“那齐姑姑你还回东郊吗?”
“咋,一个人待着还害怕啊?”齐梅笑话他,“后院菜棚的棉帘子还没落,我要是不回去,我种的那些宝贝就都要冻坏了。”
邱朗朗点点头。
齐梅又说:“家里菜窖塌了,这些天我忙着找人修窖,没过来,这冰箱里就啥啥都没了,连奶都空了。那头货也不知道给自己买点东西,一天到晚瞎凑活!忙得饭都不好好吃,你说他挣钱干啥?!从前好歹他们兄弟两个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