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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朗朗翻了个身,迷糊糊破开一道眼缝,睫毛上下颤了两颤。
没等裘力反应过来,额头上忽然覆上一只微凉的手。
“还是有点热,不过比夜里强多了。”邱朗朗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翻向床沿,像是根本没留意到两人过于亲密的姿势,“你再躺会儿,我去看看粥。”
心跳隆隆,脑袋和每一条骨缝都酸痛难捱,裘力闭上眼,连应一声的力气也没有。
好在,邱朗朗话音未落,人已经麻利套上毛衣,消失在卧室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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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力压了压太阳穴,探手摸向身侧,床褥间的褶皱和温度明确印证刚才的画面不是他的臆想。
他看看身上的米黄色睡衣,齐姑姑买的,他有点嫌弃这个颜色,从没上过身。
记忆回溯,细节变得清晰掀开被子觑一眼,他紧紧皱起了眉。
疯了吧
只是发烧,又不是喝多,怎么跟断片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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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在阴沉沉的云层后照常升起,邱朗朗好像和他一样,不习惯拉满窗帘,薄薄一片光吝啬地落在地板上。
他不得不承认,与这个男孩相处实在是太舒适。
从最开始就没有丝毫的陌生感,好像完全不需要适应他的存在,如温水漫过皮肤,不冷不热,透明纯净,时而轻缓流淌,时而欣快激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愿意把工作中的一些进展和他分享,努力尝试说出心里的念头,习惯了他大大的拥抱,渴望看到他孩童般纯真的笑容。
有时候累狠了,就很想去看看他,随便说几句话。
每一次见面,都像是一次释放并充电的过程。
一切都那么自然
这么多年独自一人,他竟对这种逐渐升起的依赖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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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米粥的香气顺着门缝钻进来,胃里发出一声响应。
似乎从搬进来的第一天起,这个男孩就主动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好像理应如此,而他坦然接受,仿佛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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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推开,邱朗朗探个脑袋进来:“裘力哥,吃点东西吧。起得来吗?”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走进来,从床头柜里取出温度计,甩了甩,发出指令:“抬胳膊。”那声音里带了点鼻音。
裘力没出声,接过温度计夹起。
邱朗朗的眼睛有点肿,眼球上血丝密布,一看就没睡好。
裘力抿了下唇,说:“我没事了,回去上课。”
“请假了。”邱朗朗答得干脆,没商量的余地,“试完就起来洗漱吃东西,总躺着人更蔫,吃饱了再睡。”
门再度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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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