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应实在是太大了,韩烺被他嚷嚷得脑壳疼,一手抄起茶几上的一碟子白糖糕,连糕子带碟子,直接往周颐长大的嘴里掖去。
周颐只顾得嚷嚷,哪里想到点心碟子来了,不及反应,直觉牙口一疼,叮当磕碰之间,碟子进了嘴里。
韩烺恨恨,“说!接着说!”
这还怎么说?
白瓷碟子并白糖糕把周颐的嘴巴撑得满满的,他急急忙忙取出来,泪花儿都带了出来,“没你这样欺负人的!我不过就是说了实话!”
韩烺没说话,手又向另一碟点子抄了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周颐二话不说投了降,言语恳切,韩烺才饶了他。可是韩烺说得那句“长情”的话,还是让周颐心里像是揣了个兔子,不弄明白,兔子蹦达着闹人。
他稳了半天心神,见着韩烺眼神飘忽不定,旁敲侧击道,“我记得袁侯爷进宫求皇上赐婚那一回,你不是说,情之一字,就是毒药么?我可是记忆犹新啊!”
他一本正经地在危险的边缘试探,见韩烺一个眼神瞟过来,刚欲说一句“不论如何,大人都言之有理”以作护身,不想韩烺却先行开了口。
“话不能一句说死。”
话音一落,周颐似一道闪电直劈头顶,下巴差点被劈落了下来,“你、你你这两天经了什么?!”
他反应这般强烈,一时间弄得韩烺也觉得面上僵硬,他方才脑中这样想就直接说了,没想到一语惊了周颐。
只不过,他韩烺可是二十四岁就做了锦衣卫指挥使的男人,绝不认怂!
当下斜了周颐一眼,“怎么?你有意见?”
周颐赶忙摇头。韩烺越发的昂首挺胸,只是或许这情之一字让他想到了什么,他轻轻皱眉想入了沉思之中,而一旁的周颐想着他方才态度的转变,仍旧震惊不可置信。
一个震惊,一个沉思,两人半刻钟没说话,连九龙窠岩壁上的大红袍都顾不上了,任其在茶碗中逐渐变凉。
锦衣卫指挥使房里充斥着诡异的寂静,直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有人传了话,两人才回了神。
“韩大人,周大人,河道查案的人回来了!”
话音一落,两人不约而同地正了脸色,“传进来!”
来人风尘仆仆,两条腿因着骑马的缘故罗圈着,他接过一旁人递过的茶水咕嘟灌了下去,抬起头来。正是那一路从镇江北上的青衫男子。
“两位大人,那伙水匪有消息了”
此人将那日在富锦园里所见所闻并苏家的事一并禀报了上去,“六扇门的人先到一步,四个水匪因为反抗,全被就地斩杀。咱们到的时候,那伙水匪早已死绝,便没再惊动六扇门的人。”
这是秘密查探,韩烺特特吩咐过得。
韩烺点头应了一声,面色却完全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