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赶忙让人带话给了窦辽,锦衣卫那边,已经有人问出了情况。
刚才抓的那挨个男子,本是想当相一的徒弟,只是相一如今已有五个徒弟,看不上他家贫、相貌平平、年纪又大,此人吃了闭门羹,就打起了相一的二徒弟的主意。
相一的二徒弟本名宋兆,金陵人士家中不算富裕,只有一座榨油枋,但他今年二十又二,长相俊美,跟在相一身边一年多了。
据知情教众说,宋兆一直被相一的大徒弟和三徒弟打压,他家中不够富裕,人脉也不充足,那个矮个男子当相一的徒弟不成,就开始黏着相一的徒弟,那几个徒弟都看不上他,唯独宋兆被他们排挤,反而觉得此人与自己惺惺相惜。
如此,此人从宋兆口中得知了宋兆家中的情形,还知道了另外三位相一徒弟家里的情况。
锦衣卫把这些情况盘点了一遍,韩烺很是满意,让这些先去寻到相一的徒弟家中,但不要打草惊蛇,要顺藤摸瓜。
出了事的相一和她徒弟,现在定被保护在火梅教重要的地方,若能顺藤摸到她们,火梅教约莫能撕开大半。
安排妥当事宜,韩烺回了驿站。
他出门办差不喜住驿站,似济南、金陵这等常去的地方,韩烺直接买了宅子。江都府当然没有,韩烺回了驿站,看见他家夫人坐在竹林下的水井边出神,只怕她掉进井里,快步走过去,直接将她抱住。
“掉进去怎么办?想什么呢?”
裴真被他吓了一大跳,起了身见他还不松手,只好忽略过去,问他,“事情办得如何了?”
“比我想的容易得多,眼下有眉目了。”韩烺替她摘掉落进发里的竹叶,又问她,“方才在想什么?”
“在想那火梅教的事。”裴真同他道,“申正,窦家那位当家人便来了。”
“哦?”韩烺拍拍衣襟上的尘土,“他说什么了?”
“他没说什么。只是我看他一身孝服、面色凄苦,怪可怜的。”裴真摇摇头,“他一心不想与火梅教打交道,只怕家中人出事,没想打还是被火梅教所害。”
裴真伸手捏住了韩烺的衣袖,“若是可以,应该表彰与窦家。”
韩烺看看她请求的小脸,又低头看到被她扯住的衣袖,心想,这个窦家是该表彰,竟然能让夫人,主动扯着他的衣裳同他说话!
韩烺心头一万个愿意,嘴上却道,“这事应该知府来办,我来提倒是插手了”
话音没落,裴真便松开了他,连道,“那算了。夫君自有夫君的立场。”
韩烺以为她还要求一求他,没想到她竟说了这么一句,为他着想的话。
韩烺一下搂住了裴真的腰,“怎么能算了?那江都知县拿不出个主意,难道本指挥不能替他决断?”
裴真被他勒得闭气,听他这么说,犹豫道,“这到底是官府的事。”
韩烺一下笑了起来,伸手点了她的脑袋,“又犯傻,你夫君是什么人?别说是江都知县,就是顺天府知府,我让他表彰个人,他敢有二话?”
裴真顿了一顿,定定地看了韩烺一眼,趁他不注意,一扭身,从他怀里闪开了去。
“既然如此,你方才还故意作难,欺骗与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