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融入她的身体,带给她一层层涌动的波澜。她在潮汐中沉没,无望的挣扎都是徒劳,只能任火热的疯狂把她拉入无尽的深渊。
月上中天,宁静的黑暗中,只有夜来香的气味肆意的蔓延。
胤禛伏在恪宁身边微微的喘息。恪宁察觉了身体的疲惫,像是漂浮在海面上渺小的一片落叶,随时会覆灭,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再度贴近她,抓起她散乱的头发,一缕缕紧紧的攥在手里。
&ldo;胤禛!&rdo;她睁大了眼睛,只是低声的叫他。
&ldo;胤禛……胤禛。&rdo;她叫了无数次那个名字,他就无数次的回应她。
她终于可以如此任性的喊他的名字,好像这个名字,将从此只属于她一个人。
拂晓前,他又一次在她身体里癫狂。肆虐的入侵,抵死的缠绵。
&ldo;我爱你……&rdo;她的声音微不可闻,被阵阵情潮所湮没。
&ldo;大点声……告诉我。&rdo;他埋入她的颈窝中,咬噬着她的肌肤。
&ldo;我爱你‐‐&rdo;恪宁搂住了他,迫使他紧紧贴住自己的胸膛。她要让他听到,从她心里传出的呼喊。那声音震慑着他,让他彻底臣服于她的爱。
世上的人一无所有的出生,在人世间能够拥有的,不过是相爱的彼此。
入夏之后,胤禛病倒了。在一个个生命消失之后,他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脆弱。病很严重,使得他不得不为身后事作出安排。在圆明园,他召见了张廷玉,庄亲王允禄和果亲王允礼。
与皇帝讨论完政务,张廷玉退出来的时候,遇到了许久未见的恪宁。
&ldo;张大人为皇上操劳国事,我该替皇上谢谢张大人。&rdo;恪宁想起张廷玉多次相助,心里着实感激。
张廷玉清淡的一笑,望了望恪宁掩不住的愁容说:&ldo;皇后娘娘也不必太过忧虑,皇上是得大造化的人,一时时气所感,其实不会有大碍的。我倒是……担心您。&rdo;
&ldo;我?我还算是不错。比以前硬朗多了。&rdo;恪宁自我解忧道。
张廷玉点点头,却还想再说点什么:&ldo;娘娘大可不必……硬撑着。&rdo;
恪宁点头,像是在听老朋友劝告。
&ldo;还有件事,我一直不能释然。觉得应该让您自己来决定。&rdo;他继续说下去。
恪宁偏偏头,听不懂他话中深意。
仲夏的一天,恪宁顶着炎炎烈日套了一辆马车来张廷玉府上,这是一次秘密的出行。不过,她却不是来探望张府众人的。
张府西院后巷深处有另一处小院落,是张廷玉许多年前买下的。恪宁下了马车,和张廷玉步行到了这一家门前,突然张廷玉示意她停下。那门口处转出来一个小孩子,追着远去的小贩要买糖人,他正回头冲着院中人喊道:&ldo;奶奶!糖人走远了!&rdo;
院中有老妇声音,带着笑意道:&ldo;你快些追上,买了就回来!&rdo;
恪宁和张廷玉在木门外不远处站着,从半敞着的门口能看到这寻常百姓家栽种的篱笆藤。恪宁瞅了张廷玉一眼,十分纳闷。
院中有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妇人,正背对着他们,弯着腰给几只老母鸡喂食。张廷玉不说话,只退到一边去。
恪宁盯着那妇人看了一会儿,那妇人缓缓的半转过身来,露出了一个侧面。
恪宁又再仔细瞧瞧,那柔和的线条,虽因为衰老而变得缓慢却依然优雅从容的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