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毛主席伟大,说的话正确: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党指挥枪。说得多好,我爹和洪淹夺玩朋友,枪一旦递到人家手里,自身就难保了。
多年后,听说姓洪的那天扛着枪去投奔陈鳖三,走到半路又觉得礼轻人贱,于是拐到河边,凭着那条枪和一群鹦鹉,劫了一艘从陕西下来的船。船上一半是黄澄澄的子弹,一半是一批神秘的黑罐子。他端枪在后头,像牧羊犬一样把船上的人全逼上山,然后通知土匪下山搬货。
原来,洪淹夺家住古城的大山之中,经常在原始森林里逮到野鹦鹉。他训练鹦鹉说话很有一套:平时必须投入大量时间侍候鹦鹉,把食物含在嘴里润软暖热,亲手喂,和它们培养感情;等到鹦鹉发冠子了,就用手捻它的舌头,然后开始诱导它说话,慢慢就把学舌鹦鹉训练出来了。
那次洪淹夺趴在河边,看见陕西船下来,就冲船喊话,众鹦鹉也跟着叫:&ldo;船上的人听着,快快靠岸,不然就开炮了!&rdo;跟着就朝船蓬上打了一枪,船便乖乖地开了过来。
陈鳖三不是一般的狡猾,定是要把洪淹夺当作卧底来对待的。他冷不丁地拔出枪,&ldo;砰&rdo;就是一家伙,试洪的反应。姓洪的竟木那儿没动,说明他不是职业军人,硬接了一枪,打在左耳片上,留了个洞,就像关老二那样。
关怀义一听,吓了一跳……
1造爷:方言,可怜,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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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二十九章蒋委员长亲赐大龟
关怀义一听,吓了一跳,愣了片刻,解释道:&ldo;我这可不是枪打的,我这是小时候爬树够耳子,结果耳子没够着,耳朵给留下这个记号。原因是枯树没皮,长苔藓太滑,我一脚没踩稳,失手滑落,幸亏耳朵被下方的一个尖树茬刺穿,人吊那儿荡秋千,趁荡回树时抱住树干,才没掉进万丈深渊摔死。&rdo;
&ldo;别紧张,我并没说你是洪淹夺,我只是说你俩的耳伤一样&rdo;,老任接着讲他所知道的陈鳖三故事。
陈鳖三弟兄势力迅速坐大,引起了北洋军阀吴佩孚的重视,授意所部驻光县张弓发军长加封他们弟兄官职:授给老大训俭中将师长军衔,老二训芳、老三训兆同为少将旅长,仍听命于张恒金司令。
不久,国民革命军二次北伐,打到武汉。吴佩孚通过谍报得知,国民党的一个元老人物陶德琨1正担任北伐军旅长之职,陶的老家在香城陶王岗。吴命令张弓发清洗陶王岗,虽不一定有围魏救赵之效,但必能从心理上给北伐军以沉重打击。张弓发却不憨,他见国内形势对吴不乐观,助将亡之纣作孽,与己不利,然而命令还得执行,于是想到了陈家匪军,何不日白2狗子去撵狼呢?
陈家弟兄听说有香城首富的财产可抢,都高兴得俩手拍不到一块了。他们带上家底匪众雀跃而去,原以为一个村子,一走一过就平了,谁知打了两天半也没攻进去,却在第三天的下午,北伐军派来三架飞机,在匪徒们头上低飞&ldo;下蛋&rdo;。土匪们哪儿见过这阵势,根本不知道趴下隐蔽,却被铁老鸹的嗡嗡声吓乱了阵脚,都抱头在地面上乱窜,被炸死无数。败兵一窝蜂地拥到唐白河边抢渡,飞机追来,又炸死许多,淹死无数,包括老大训俭。训芳、训兆幸免,大哥的尸体也顾不得要了,带着残兵逃回关山巢穴。
正在老二、老三舔伤化痛之时,消息传来,北伐军攻克武汉,入豫逼郑,光县的张弓发观风使舵,通电反吴,把衙门牌儿一换,摇身一变,当上了国民党香郧驻军司令长官。陈鳖三大呼上当,后悔不已。
国民党中央武汉行营暂时也不敢动鄂豫边境的武装力量,仍然承认以张恒金为司令的地方军的合法性,各股匪头官职照旧,平时驻扎均县(今丹江口市)。
由于这些土匪没受过正规训练,组织纪律非常涣散,经常敲诈勒索商铺,祸害百姓,引起均县全民公愤。民间请愿团奔赴国民党51师大营,把地方军的不轨行为告到范石生师长那里。1931年1月,51师包围了均县沟地,把地方军营盘围了个水泄不通,天上飞机炸,山上架炮轰,地上机枪扫,一连打了103天,匪徒大部分被消灭。张恒金、陈训芳、陈训兆奇迹逃生。
经此一劫,张恒金只剩下三十杆枪,元气大伤,陈鳖三认为吃掉张的机会来了。张家和陈家是走了几辈的亲戚,训俭在世时走得特别亲,按每年惯例,春节都要互接春客。陈鳖三就趁32年接春客之机大摆&ldo;鸿门宴&rdo;,张恒金怕遭毒手,就带双枪将洪大钟护驾,陈没敢动手。
费了拉屎的劲,没有除掉土匪司令头儿,国民党51师也为此脸上无光,就立下一个任务:务必早晚擒拿张恒金。该师的一个团长靳之业写信给陈鳖三,约定两家秘密联手,争取立此一功。终于获得准确消息,在宋抗将张恒金生擒活捉,交给范石生,押赴河南郑州以叛党名义枪毙。陈鳖三收编了张的人枪。
陈训芳梳理往事,慢慢看清了鳖三的鬼脸形儿,照他的发展趋势,已经很明显,下一个目标就轮到他训芳了,于是口没遮掩中就流露过心迹,于是乎陈家匪军中就有了&ldo;老二想干掉老三&rdo;的传言。1932年,阻蒙关议论这个传言的人越来越多,引起了陈鳖三的严重不安,他决定先下手为强。1933年正月十六,他在王垢痂家设好埋伏,请陈训芳及亲信来喝酒,喝到兴高采烈时枪声大作,把训芳等人打死席间。这样,陈训芳苦心经营的一万人枪、两千亩地就顷刻转入到陈鳖三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