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弟弟慌张的模样,他忍俊不止:“我知道你没有,你只是长大了而已。快去换条裤子。”
“这是什么东西?”楚斯问。
“你到了开始长大的年纪,必然会有这种东西。就像一盆接在泉眼下的水,泉水正不断往盆里面滴水,而盆里的水却没水瓢将之取出来,满了就溢出来了。”
楚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哥哥会满出来吗?”
“自然会,又没水瓢往外舀。”
楚斯又问:“那水瓢在那儿?溢出来不是浪费了吗?”
楚将离突然语塞。
看样子得找个时间给弟弟上几堂基础的生理课程了。
正好图书商城里有很多书,从小学到研究生,什么科目的都有。在研究魔藤种九号染色体期间,他还时不时翻阅一下与人体基因学有关的书籍,算是边学边研究了。“不浪费。等你长到哥哥这岁数了,兴许就会遇到你的瓢。”
“那我换条裤子再给哥哥煎药。”
楚斯离开后,楚将离吸了吸不是特别爽利的鼻子后还是起床了。但是他没多少衣服可穿,因为厚实的秋衣全在自己房间内。
一想到昨夜发生的事,他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下意识地走进自己房间去取厚实秋衣,以为此时沈延年必然已经出去了,谁知刚进门,他就看到沈延年正对着一条裤子发呆。“哎,对不住,我还以为你早已出去,所以没敲门。”
沈延年见人不自觉地将视线落在自己手里的裤子上,处变不惊地将裤子藏到了身后。“今日有些昏沉,醒得便有些晚了。”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
“你藏裤子做什么?”
沈延年下意识地攥紧了身后的裤子,然而手指却不小心触到了有些潮湿的地方。一时间,他有些手足无措,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昨日打斗过程中无意间撕裂了,今日才发现。”
楚将离挑了挑眉:“是吗?我昨晚也没看到你裤子破了洞啊。”
沈延年稍稍撇开头,不再作回答。
“昨晚你魔藤化了,有印象吗?”
沈延年摇头。
“你砸了我的薄荷,还撒了我一身水,有印象吗?”得知沈延年什么都不记得,他便戴上了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阿嚏!”
沈延年身形微怔,几步走到他身前为他把了脉。“受寒了?”
“拜你所赐。”好像还挺严重,鼻子都塞住了。他又可劲吸了吸鼻子。
于是沈延年开始在乾坤袋里“翻箱倒柜”,可乾坤袋内除了辟谷丹,什么丹药都没有,因为他从不需要丹药,伤病无论大小都好得特别快。“抱歉,不管昨夜做了什么,多有得罪。”他本就因荒唐的梦境对楚将离心有愧疚,而今得知连受风寒都是拜他所赐,难免有所动容。
“我先去添两件衣衫。”一会儿再从系统里取包老姜茶来煮驱驱寒就是了。他也翻箱倒柜许久,终于将早春穿的几套衣衫从柜子深处取了出来。结果等他穿上以后,他发现房间里的沈延年不知去了哪里。“人呢?”
楚斯端来了包子与豆浆,说是风寒药已经熬上,等他去早市置办了货物回来就可以喝了。
楚将离点点头,拿来热乎乎的豆浆先行暖了手。“话说,这人怎么总喜欢一声不吭地走掉?”他自语一句,“我还没来得及问关于魔藤种的事情。”
火速解决掉早膳,他又要去实验室。
但是还未走到门口,他与沈延年撞了个正着。“嗯?你还在?”
沈延年示意他回屋,而后将晶石壶里褐色的液体倒入杯中。“上次小斯受风寒,你天天要他喝这个。”他把姜茶稍稍吹凉了些,“试试味道如何。”
姜茶……原来是跑去厨房煮姜茶去了。楚将离心道。这姜自然也是他自己种的,厨房里有一堆嫩姜老姜。
看着沈延年吹姜茶时睫羽微微垂下的样子,他又想起了昨晚□□站在沈延年面前的样子。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拽了一下,紧接着,他觉得心好像悬空了,难受得要命。“小斯……帮我煎了药。”他略有吞吐地道,并抚了抚难受的胸口。
“还需要一个时辰。”沈延年抬眼,将杯子放到他身前,浅灰色的眸子相比初识之时柔情了许多。
楚将离用力甩了甩脑袋,抛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问道:“沈仙长,你最近杀魔藤宿主时有没有觉得跟以前不一样?”
沈延年愣了一下,或许是话题转得太快了。此时的他似乎更希望楚将离能聊些别的。不是宿主的事,不是卿玉的事,也不是楚家院子里的大小琐事。“并没有,为何这样问?”
于是,楚将离将这些日子的发现统统告诉了沈延年。对于乙片段的研究是他自己进行的,连卿玉都未告知过。“我可以将之称为觉醒,可能是你的情感波动产生的共情让实验室里的种子觉醒了,而你自身的种子却没有。”
沈延年垂眸思索片刻,道:“我族之人确实有这种能力,而且每人演化出的能力有所不同,我兄长……”说到一半,他突然止住。
原来沈延年还有个哥哥?但是全族被灭,只剩沈延年一人,兄长自然已经不在了。
“我兄长的能力便是治愈,他曾经用灵藤之力救助过无数人。”沈延年缓缓道。
“而你的似乎是猎杀。我不知道这种猎杀能力一旦在你身上觉醒会是如何,但我已经把那颗种子毁掉了,我无法时时盯着他,不能让它毁掉了我的实验体。”楚将离道,“你能跟我说说那天是怎么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