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鲨人来了!
李梓熙吃了一惊,众人也都是神色大变。
就以往的情形看,骑鲨人若是来袭扰,通常都是在正午前后,还从未在一大早就找上来。
“走,先回去!”李梓熙想也没想,招呼一声,众人又都随着来人,沿着来路走回去。
朴国相的脸上现出几分焦躁的神情,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玲珑却像是一个被松了绑的囚犯,喜上眉梢,容色大改。她搀起朴国相的胳膊,叫道:“国相,还不快走!”朴国相无奈地摇摇头,那背又佝偻起来。
茅屋那边,有不少人已聚集在草地上。见李梓熙带人回来,纷纷上前问询。
“那些骑鲨人此刻在哪里?离这还有多远?”李梓熙问那个报信的人。
“回岛主,我们一发现骑鲨人,就即刻回来报信,”那报信人答道,“这会子功夫,他们应该快到海边了。”
“好,还是老法子,”李梓熙点点头,冲着身边的几个人吩咐道:“别光顾着看,快些把人都带到山顶去!”那几个人答应一声,匆匆走了。
已有过几次躲避骑鲨人的经历,是以岛上的土人倒也不甚惊惶。男女老幼,秩序井然,不见得十分慌乱。赵榛一伙,也都随了土人,一路奔去。
到了山顶,天色已然大亮。通红的太阳,正从远处海天相接处一点点升起。明丽的霞光,绚烂如锦,照得群山绿树,还有人的身上,一片亮堂堂的。
这时,可以看见一小队骑鲨人,出现在距离海边不远的海面上。因离得太远,听不到声音,却能看见乱糟糟的七八个,张牙舞爪,小鬼一样。
鲨鱼青灰色的大头隐隐闪现,那竖起的背鳍和尖尖的尾巴渐渐看得清楚。冲激起的团团水花,在阳光里幻化出五颜六色的光彩。
骑鲨人到了岸边,一个个从鲨鱼背上跳下来,双手乱舞,叫嚣着冲上岸去。那些鲨鱼却都老实地浮在水面上,聚成一团,青白的庞大身躯映着太阳光,游来游去,悠闲自在,竟不离去。
阳光落在茅屋的屋顶上,绿叶青枝覆盖。茅屋前的草地上,有几只狗在相互追赶,撕咬打滚。
骑鲨人从树荫下的白沙路摸上来。一个个黑亮的身子,活像一条条大泥鳅;双手举在胸前,蹦来跳去,却又似一群猿猴。他们走走,停停,看看,并不着慌。看上去不像是一伙入侵者,反倒是游山看景的模样。
草地上戏耍的狗见骑鲨人来,吓得一哄而散,钻入了屋后的树丛。骑鲨人像苍蝇见了腥,尖叫着,发足追赶。只见树枝乱动,草叶飞舞,犬吠声不时传来。
不一会,便见那些骑鲨人回到草地上,有两人怀中各自抓抱着一只大狗。两只狗拼命挣扎,头尾乱晃,吠叫不止,却动弹不得。
骑鲨人将狗高高举起,狠命朝地上的石板一摔。狗的身子重重落在地上,发出几声哀鸣。草地上顿时染满鲜血,两只狗伸伸腿,身子像放了气的气球瘫软下去,顷刻没了动静。
一个骑鲨人抓起狗腿,两手一扯,鲜血和内脏喷出。骑鲨人狂叫大笑,胡乱坐在草地上,你抓你的,我拿我的,张开嘴撕咬着。牙齿尖尖,白森森的,满身满嘴的血,映着早晨的太阳,一片惨然,甚是骇人。
骑鲨人吵吵嚷嚷,你争我夺,正是热闹时候。不多时,两只大狗不见了踪影。草地上,纷乱的皮毛,散落的碎骨,四处飞溅的鲜血,正是一副血腥场景。
随后,骑鲨人抹着嘴,站起身,叫嚷着,朝茅屋大步走去。
这完全是一群疯狂的野蛮人。山上的众人远远瞧着,又气又怕。
眼看着没了动静,却又见几只鸡飞上了房顶,咯咯哒哒叫着,骑鲨人在茅屋间狂追乱赶,鸡毛在空中飞舞。
“这些骑鲨人,真是该死!”田牛狠狠说道。
“谁说不是,”李梓熙望着山下,点点头,“他们一会来,一会去的,抢东西也就罢了,还搅得人心惶惶。这日子过的总像有一把刀悬在心头,没法安稳。”
“难道就这么躲来藏去的,没什么法子对付他们?”赵榛问道。
“谁都知道躲避不是个常法。可骑鲨人皮糙肉厚,寻常的弓箭对付不了他,”李梓熙答道,“他又能驱使鲨鱼,在水上无人敢靠近,是以很难让他屈服。”
“难道这些骑鲨人是天神下临,找不得一点破绽?”马扩道。
“不瞒你说,确是很难找,”李梓熙扭头看着马扩,沉吟片刻,答道:“不过,有了这些日子的小心察看,还倒真发现了骑鲨人的一个缺陷。”
“什么缺陷?”几个人齐声问道。
“这些骑鲨人看似凶猛无比,却是在陆地上最多只能待一个时辰,就必须要回到水里去。”
“还有这回事?”众人均感诧异。
“岛主说的没错,”旁边一个土人插言道,“好几回了,时辰一到,这些骑鲨人就急急奔到岸边,将身子没入水中一阵子,才骑上鲨鱼离去。”
“这也是骑鲨人每回上岸,抢掠一番,便匆忙离开的缘故。”李梓熙说道,“不晓得是何来由,兴许这些怪物生来如此。”
“那将鲨鱼弄死,把这些骑鲨人困在岸上,不就妥了吗?”田牛眼前一亮。
李梓熙却不以为意,看了赵榛一眼,说道:“这话说的容易,做起来可实在是难,几无可能。”“单是一头鲨鱼,已很难对付。何况有那么多,就算是舍了性命,你也奈何不了。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