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面对赵锦绣的疑惑,点点头,说:“是的,那人说叫李锦,本来是要求见夫人的。婢子说夫人在小憩,让他等等。他却说有事,让婢子转达楚公子的意思。”
赵锦绣站起身来,不由得蹙了蹙眉头,暗想楚江南到底什么意思,这屋里放个疯癫的苏青岚,自己就出去办事,也没吱声几时回,倒有些像是将烂摊子丢给她一样。
正想着,紫兰拿来大氅替她披上时,又补充一句:“您睡着时,苏姑娘又醒过一次,这一次没有说话,就是盯着铜镜看了好久,最后晕过去了。”
赵锦绣听到这话,有些不悦地喝道:“早说过这事不许管,你还去?”
紫兰一怔,不明所以地小声说:“婢子只是——”
“只是什么都不许去,传令下去,咱们的人,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去楚公子的院里,违者,按照宁园的规矩处置。”
宁园规矩法度向来严格,江慕白最注重这些。一说法度,紫兰也变了脸色,匆匆去传了命令。
赵锦绣一人在屋内用了饭,就着油灯琢磨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到底是桑骏,还是楚江南,或者还有别人?
百思不得。终是觉得这般思虑过深,不太好。于是懒得想,小声哼着歌:“***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哎呀~”
她哼着歌,斜靠在床边,瞧着林间的那一轮圆月,朦朦胧胧的,像是隔了一块毛玻璃。
根据经验,这可是大雨来的征兆。赵锦绣心里倒是咯噔一下,想到好几个月前,萧月国、大夏国、桑国就屯兵锦河两岸,严阵以待今年的雨季。
但是今年的雨季却是迟迟不来,日头常常是闪闪都不打,天永远是蓝色的,温度节节攀升,热得人死不瞑目的。
如今,这月不是郎晴的,这种现象意味着大雨将至。而地势最低的就是大夏的回江、昌州、江城、宣称、江都这些地方。
尤其是江城,可以说是建立在锦河淤泥滩上的城郡,是锦河中下游,地势最低的地方。如果洪峰来临,江城就是首当其冲的。
虽然前世里,长江洪水有好几年发大水,许华晨都有在前线,经验是充足。但是,那时的交通运输相当发达。
而如今,即便他能指挥千军万马,方案绝佳,如果运输跟不上,什么都是白搭。
她想到自己的夫君在对岸,心里不由得着急,一下子关上窗户,铺开白纸给江慕白写信,却只是写了一个开头“吾夫慕白”,就写不下去。
却是听到外间有人敲门,道:“夫人,属下白喜求见。”
听闻是白喜,赵锦绣十分高兴,立马搁了笔,走了出去。
白喜一坐下,便是十分高兴地说:“夫人,九少见到您的回信,十分高兴,便也托属下带了信件过来,请您过目。”
赵锦绣立马抓过来,攥在手里,想立刻看,又觉得不好意思。便清清嗓子,说:“白将军辛苦了。不知这一路上,可有什么消息可以要带给本夫人的?”
白喜一边喝紫兰送来的茶,一边说江慕白已经正式接管了大夏以西,宗祠发了诏告天下的文书,宣布九少为江家继承人。
“如今各路诸侯纷纷投诚,就连大少与三少那边也有不少。三少是早就表示了诚意,而大少的东边也是流言四起,据说最近天灾不断,都说是因为大少不施仁政。这大夏看来是不战就可以被九少收入囊中。”白喜一阵激动。
赵锦绣自然高兴,又询问了西边桑骏军队的情况。白喜说到他们的主帅落飞在江城刺杀九少时被苍穹剑客击杀,如今对方军中,据探子汇报,说新任将领还没有到任。
“不知桑骏会不会有所行动,大举进攻!与江慕天合谋,毕竟现在楚江南已经与江慕天决裂了。”白喜有些担心地说。
赵锦绣摇摇头,说:“桑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他便不会出手,这个人,一出手,必定要完胜。至于江慕天,他也不是傻子,如今大势所趋的道理,他懂。而且桑骏与九少,两相权衡,他会知道选谁更有利。所以,桑骏如果继续屯兵边境,那对九少迅速执掌大夏有好处。”
分析到后来,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恍然大悟,道:“这桑骏倒是在帮九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