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驿馆条件粗陋,不适合病患养病,姜罗衣和幼子便被送到襄乐郡主在宫外的一处别苑落脚。
&esp;&esp;将他们二人送去的职责落到裴璟身上,论理,姜罗衣是裴璟的师娘,他理当照拂。
&esp;&esp;别苑屋舍内,医师为姜罗衣施了针,病榻上的人悠悠醒转。
&esp;&esp;裴璟示意医师为姜罗衣诊脉,片刻过后,医师起身开药,裴璟也要一同离去。
&esp;&esp;姜罗衣细声将人喊住:
&esp;&esp;“等等……指挥使,三年未见,妾身…有许多话想与你说。”
&esp;&esp;裴璟离去的脚步停顿,回头看向她。
&esp;&esp;别苑人少,姜罗衣屏退左右。
&esp;&esp;“阿璟,我听闻,你竟已经成婚了吗?”
&esp;&esp;姜罗衣面色仍带着病中的苍白,她勉力挤出笑意:“也是,你年纪也不小了。”
&esp;&esp;“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
&esp;&esp;“你好好养病。”裴璟道。
&esp;&esp;姜罗衣闻言,愣了愣,心中蓦地一暖。
&esp;&esp;裴璟他……到底还是在意她的吧。
&esp;&esp;“阿璟,我真的好怕……”
&esp;&esp;“我知道,这次回来长安,我和孩子就再也出不去了。往后,只要圣人认为靳家人在朔方起了一点异心,我和孩子就要性命不保!”
&esp;&esp;姜罗衣哽咽起来:“我真后悔,后悔当时没有听你的话。”
&esp;&esp;“这个孩子也是你师傅的孩子啊,”她拉住裴璟的衣袖,泣道:“阿璟,这一次,你一定要看在孩子的面上,帮帮我们孤儿寡母!”
&esp;&esp;裴璟看着她的脸,看眼前人哭得梨花带雨。没有怜惜,只感到烦躁。
&esp;&esp;他从姜罗衣的拉扯中抽出手,压下不耐,道:“会没事的。”
&esp;&esp;见裴璟刻意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态度,姜罗衣神情一僵。
&esp;&esp;她自知有些失态了。
&esp;&esp;借着擦拭泪水的动作,姜罗衣敛了敛神色,换了个话题。她柔声问:“阿璟的妻子,是哪家的女子?”
&esp;&esp;“改日若方便,我理当携礼登府拜访,结交一二。”
&esp;&esp;
&esp;&esp;“不必了。”
&esp;&esp;裴璟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语气也很淡。
&esp;&esp;姜罗衣看裴璟的背影逐渐远去不见。
&esp;&esp;她呆坐榻上,不知过了多久,隔壁屋舍传来小孩子生病的哭嚎,吵得人耳膜鼓噪生疼。
&esp;&esp;伴随自己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姜罗衣捂住耳朵,又泄愤似的,握拳锤了几下床榻被褥。
&esp;&esp;……
&esp;&esp;转眼到了除夕这日,原本渐暖的天气倒起春寒,飘着绵绵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