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同事老张也上楼,走进来看见三个人相顾无言,于是走过去:“阿朗、小鱼,明天带节目组巡山的事情,你们考虑好了没?”
“考虑好了,我们去。”林之榆说。
邱朗迟迟不应答,林之榆拍了他一下。
“我还是别去了吧,我丑。”邱朗回答老张的问题,眼睛却看着江驰野。
江驰野没看他,而是看着林之榆:“那我也别去了,我更丑。”
林之榆:“……”
看来是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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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榆洗完澡出来,就看见了同样刚刚洗完的江驰野。
他穿着重新换上的黑T恤,绣密的睫毛低垂着,偏狭长的眼睛看着手机屏幕,刚刚洗完的头发湿哒哒的,有水滴落,顺着精致是脸部轮廓,一路划到脖颈锁骨。
林之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反应过来的时候,江驰野已经放下手机,皱着眉朝她这边走来。
林之榆也皱眉,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朝着身后的一个铝合金板房里走。
保护区办公院里有两个洗澡间,但只有一个吹风机。
同事里几乎都是男人,他们头发短不怎么吹头发,其实也就林之榆用的多,加上平时工作忙洗完澡吹头发怕打扰到休息的同事,林之榆就渐渐养成了在院子里那个堆放杂物的板房里吹头发。
“我先吹。”林之榆说。
江驰野眉眼之间透出几分不解:“所以刚刚你走这么着急,是怕我抢你吹风机?”
“那不然呢?”林之榆一边说,一边走进板房里。
两人中间就隔了一层薄薄的铝合金板子。
林之榆以为江驰野会回房子里等,但他似乎没那个打算,而是靠着板房的那层板子,打起了游戏。
手机的声音不太大,但在安静的院子里,仍然透过不隔音的板房传进了林之榆的耳里。
“Firstblood——”
“Doublekill——”
“Triplekill——”
……
林之榆打开吹风机,把档数调到最大,与之相匹配的就是吹风的声音也变大了。
慢慢地把头发吹干的过程挺治愈的,林之榆整个人身心都舒畅了,心情渐渐上升,下意识地开始哼喜欢的英文曲子。
那是一首很小众的英文民谣,她喜欢了很多年。
可是哼着哼着,在吹风机的噪音底下,她好像真的听到了那首民谣隐隐约约从铝合金板子外面传来。
林之榆把吹风机的档数调小,正准备听清楚时,声音戛然而止。
可几乎是下一秒,熟悉的民谣歌声又响起。
这次林之榆确定,是江驰野的电话铃声。
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林之榆很霸道,她嫌弃江驰野的默认铃声太无聊,就把他的手机铃声换成了这首英文民谣。
改完之后她一脸自信地把手机还回给江驰野,对他说:以后只要听到这首歌,你就能想起我。
江驰野只是看着她笑,说明天就换掉。
可是这一晃,就是五年,他居然还没有换掉。
林之榆才不信江驰野把这首歌当手机铃声用了五年,她觉得应该是刚刚她哼歌被他听见了,他故意换的这首歌。
江驰野这个人表面看着风光霁月,其实为人挺嚣张的。林之榆本来以为过了五年他可能会变,但从刚刚他当着邱朗的面说邱朗买的衣服丑就能看出来,他仍然嚣张放肆。
电吹风机的声音嗡嗡响,但林之榆还是听见外面影影绰绰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