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探出头来问:“吃醋了?”
“下来!”白一宁厉声喝道。
“我没喝酒,刚刚那是逗逗你。”秦峥撑着车窗,不怀好意地笑着说,“你开出这个车库,我就给110打电话,说有人酒驾。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道理不懂吗?”
白一宁没好气地拉车门,现在他也不想要什么风度:“滚下来!我叫代驾!”
车门被秦峥反锁,白一宁拉了半天没有拉开,他插着腰来回踱步:“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白一宁毫不犹豫地还回去,“过去不认识,现在不认识,以后也不认识。下来!”
“不认识,我凭什么听你指挥?就不下!”秦峥撇撇嘴升起了车玻璃。
“妈的!你多大了?”白一宁气急了,直接抬脚踹在车轱辘上,仿佛那就是秦峥。
对方又放下车窗逗他:“欸!说脏话可是要被打屁股的,更何况,你还是公众人物,今天知道我们在这儿吃饭的人不少,说不定这个车库到处都是狗仔,你再不乖,明天头版头条就是你撒酒疯的视频。”
白一宁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四周,随后瞪着他说:“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滚下来不就没这事儿了?”
秦峥听了这句话,收起了笑容,抬头认真地看白一宁,对方借着远光灯的反射,看到了秦峥眸里逐渐升满的薄雾,熟悉又久远的小鹿眼,只为他一个人盛满过星光。
白一宁被这突然的盯视扎到了心头,他飞快地眨着眼睛问:“你,你看我干嘛?”
秦峥看了眼他单薄的白衬衫,慢慢地说:“车库里冷,你先上来。一到冬天就爱生病,别感冒了。”
白一宁被说懵了,等他回神的时候,已经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他把头扭到一侧,不去看秦峥。对方没再使坏,而是脱下外套大衣给白一宁盖在身上。
“我不冷。”白一宁不去看他,也没有拒绝这个举动。
对方也没说什么,只是开车驶入了长街。
此时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远望霓虹里,只有这一辆车在缓慢行驶。
车内的空调调高,秦峥怕他冷,但现在倒是让俩人有些热得受不了。
白一宁关了空调,打破沉默说了句:“已经不生病了。”
秦峥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心一阵阵地疼,他强作欢颜说:“嗯,好事。”
冬夜里很快降下来的温度让俩人的理智占据上风。
白一宁低头看自己的手慢吞吞地说:“不管你这次回来是什么身份,今晚这一出是什么目的,我就当是自作多情了,”他鼓起勇气看秦峥,“我等你说分手,等了八年了。”
一时间,秦峥的心都不跳了。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等到,那我先说了。秦峥,过去的就,不纠结了。那些能与不能,爱与不爱,也不重要了,就好像今晚还有那么多年轻的人,还有那么多脸红心跳的悸动,可惜不再属于我们。你我没可能了,我现在一个人也很好。”
秦峥咬着后槽牙在嚼碎这段话的每一个字,白一宁能看到他侧脸的肌肉在动。
忽然间,秦峥摇着手挡挂到最高,地面还结着冰,白一宁整个人能感觉到车在飞,眼前的景物撞入眼帘,他皱着眉头地喊:“你疯了?”
前方有几辆慢行的车,秦峥却还是不减速,直冲冲地撞过去,白一宁吓得瞬间毫无血色,谩骂喝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秦峥把转方向盘一个侧飘从前面车的车尾甩了过去,继续飞驰在路上。
白一宁后背已经在出冷汗了,他有些受不了这样跌宕里的沉默,喊问:“你到底要怎么样?莫名其妙消失了八年,跟死了一样音信全无,现在滚回来又演这么一出,你要我怎么办?和你继续在一起,当这八年彻底消失吗?”
秦峥变了车道拐进岔路口,又挂了几次档后,一个急刹停在了路边。俩人都被闪了一下,白一宁的头撞在了车框上,吃痛地惊呼了一声。
耳边的汽车尾音终于消失了,白一宁泄力地靠回座椅,喘着气说:“下去吧,我当作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秦峥也靠坐在椅背上,打开了车内的灯和空调,瞭望着长街无尽的黑,他轻笑了一声说:“你看,我就知道是这个回答,所以没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