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小说网

第13章（第1页）

批评家们已经多次驳斥了总统的预言，但1930年12月2日，他在提交国会的咨文里（当时共和党在国会占多数的局面快要改变，民主党刚在中期选举中获得了大胜，）还硬说：&ldo;经济的基本力量没有受损。&rdo;差不多就在这个时候，国际苹果装运公司因苹果过剩，决定五分钱一个，成批赊给失业者们去零卖。第二天，到处都有冷得发抖的小贩叫卖苹果。有人问胡佛这是怎么一回事，胡佛回答说：&ldo;很多人丢开本行去卖苹果，因为这更有利可图。&rdo;记者们说了些挖苦的话，总统生气了。正如他的秘书西奥多&iddot;乔斯林在回忆录中所指出的，胡佛此时也象别的总统那样，看得出是七窍生烟，情况不妙了。他已经认为某些批评是&ldo;不爱国的言论&rdo;。不过，他还不肯认输，考虑着用什么新方法来进行心理战。他对克里斯托弗&iddot;莫利说过：&ldo;我国现在需要的是一首好诗。&rdo;1932年春季，他又对鲁迪&iddot;瓦利说：&ldo;如果你能唱出一支使人们忘记经济萧条的歌，我便送给你一枚奖章。&rdo;可是这个奖章瓦利得不到，因为他所唱的歌是：

『他们总说这是建立理想国，

所以我跟大家一起干。

不论有田要犁还是有枪要扛，

我不怕出力流汗，

我们建筑一条铁路，

日夜加班，让火车快通。

如今铁路已经筑好啦，

赏一角线可以吧，老兄！』

可是并非人人都叫胡佛失望。据总统派出的一个调查委员会的报告，国家当前的第一个大问题是&ldo;法律和秩序向题&rdo;，这是说犯禁酿酒卖酒法【1929年到1933年期间，美国联邦法令禁止酿造、运输、出售酒类。】的歹徒太多是当前主要问题。胡佛说这份报告写得很好，全国制造商协会的发言人又说总统的话说得很对，&ldo;所谓大萧条产生了不良后果，无非是大惊小怪，夸大其词。&rdo;实业家们被总统的乐观神气带动起来，大家也装成很乐观的样子。不过，由华盛顿至纽约那一段宾夕法尼亚铁路，倒给胡佛政府找了一点麻烦。沿线原来竖着几千个广告牌，这时有一半空了下来，看到这，火车旅客们未免迷惑不解，产生了思想问题。后来有些钦佩胡佛总统的人租下了这些广告牌，统统刷上一条标语：&ldo;早些时候经济箫条闹得很凶吧？&rdo;雄狮俱乐部国际协会认为这样提问题很对头，先前是很萧条，可是已经事过境迁了，于是就搞一个商业信心周，庆祝一番。

总统爱看的连环漫画有个主角，叫小孤儿安妮，她老是叫喊说：&ldo;老天爷！谁说生意不好？&rdo;哥伦比亚大学校长尼古拉斯&iddot;默里&iddot;巴特勒博士是没有说过生意不好的，他安慰本校的师生们说&ldo;有勇气就能战胜不景气&rdo;。美国钢铁公司总经理也没说过生意不好，他说大萧条的&ldo;高峰&rdo;已经过去了。通用电气公司董事长欧文&iddot;d扬格也没说生意不好，他公开说，&ldo;大萧条的危局&rdo;曾经出现过，但已经过去了。商业部长托马斯&iddot;拉蒙特也没说生意不好，他报告说，&ldo;我国银行一般都是稳固可靠的。&rdo;《纽约时报》早在1931年元旦就发表过高论，说先前形势坏透，今后必然好转；这也就是说，人们总会把积攒下来的钱花掉，把&ldo;破烂的衣物&rdo;更新的。

报纸上确实没有多少危言耸听的论调。扬斯敦市市长受到了本地报纸的责备，说他想要救济失业是&ldo;自找麻烦&rdo;；报纸的编者认为，大萧条时期将很快过去，用不着举办什么救济事业了。1932年7月28日，（正是那天，赴京请愿的退伍军人和家眷们象畜性一样被赶出了首都，）国际新闻社发布了头条新闻：&ldo;我国各地的发展情况表明，新的繁荣时期的太阳，正在开始穿过经济灾难的云层，冉冉升起。&rdo;国内各报在同一周内也出现了这样一些标题：

『实业界脉搏加快

全国各地工厂重新开工

生意好转

新英格兰各纺织厂复苏

据报有些城市开足马力大搞生产，

失业人员都找到了工作

东部各州商业复苏方兴未艾

资方感到繁荣指日可望

马克&iddot;沙利文报告说，工商界镇静乐观

经济回升已无障碍

近数周来各州储备银行

情况十分良好

预计九十天内生意好转

繁荣好景日见增加柯蒂斯估计前景美好』

可是，所有这些报纸偏偏都只字不提一个值得注意的事实，那就是：在美国这个世界上最富的国家里，有一千五百万以上的人到处找工作，可是哪里也没有工作可做。

第一部应运而起（1932－1941年）

第一章最惨的一年

1932年8月，一位替《星期六晚邮报》写文章的人问英国的大经济学家约翰&iddot;梅纳德&iddot;凯恩斯：历史上有过类似大萧条这样的事情没有？他回答说：&ldo;有的，那叫黑暗时代，前后共400年。&rdo;为此惊呼大难临头，未免言过其实，但是这两个历史时期至少有一点看来确实是相同的，那就是，人民虽然身受其害，却都不懂得是什么在作祟。

有人笼统地归罪于&ldo;时势&rdo;，这所谓&ldo;时势&rdo;乃是胡佛的隐讳真相的说法。有人又把大萧条同1929年的股票市场崩溃混为一谈，往往说，&ldo;大萧条以来我还没有进过城&rdo;；或者说，&ldo;过去我常进城，不过那是大萧条以前的事了。&rdo;全国制造商协会主席约翰&iddot;e&iddot;埃杰顿说大萧条的局面是某些人偷懒怠工造成的。他说：&ldo;很多现在嚷嚷要工作的人，不是有工作时偏要罢工，便是根本不想干。他们无非想乘机替共产党鼓吹罢了。&rdo;对于这种含沙射影的指责，失业队伍里着实有不少人竟也默然忍受。他们采取这种态度，其原因在于40年前美国基督新教的道德观还很有势力。千百万人陷入绝境，当然不是咎由自取，可是社会工作者们却一再说：失业的人自觉羞愧。1932年2月，有个人被房东撵走，他对《纽约每日新闻》的记者说：&ldo;我已经两年多没有固定工作了，有时我真觉得自己像个杀人犯似的。我怎么搞的，连自己的孩子也没法照顾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