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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胡佛总统这时回到了白宫，他觉得精神振作起来了。罗斯福的演说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当然，《文摘》杂志的民意测验预言罗斯福将获胜，这可能帮了罗斯福一点忙；打赌的人认为胡佛会输，赌注为七比一，这也可能提高了罗斯福的声望。但是，最大的意外却来自缅因州。这个州当时还是照例在9月里举行选举，结果选出了一位民主党州长和两位民主党众议员。自国内战争以来，这是共和党第一次在缅因州失手。1928年竞选总统，胡佛曾在40个州获胜，如今在缅因州竟败于民主党，这使他大惑不解。他告诉秘书说：&ldo;我们必须斗争到底。&rdo;他以前说过，竞选运动进行四个月以后，罗斯福一定会失去工商界的信任，而在他的心目中，工商界是有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能左右选举的结果的。有些企业，例如福特汽车公司，事实上已经通知所有职工说：&ldo;为防止时局恶化，争取情况好转，你们一定要选胡佛当总统。&rdo;但是工人们显然不听老板的话。除此以外，共和党里还发生了惊人的叛党事件，最值得注意的是，爱达荷州参议员博拉和加利福尼亚州参议员海勒姆&iddot;约翰逊竟都跑到对方去了。

于是，胡佛穿上短筒皮鞋，戴上硬胶领，走到人民群众中去了。他能活着回来，算是走运。他是有心使用卑劣手法的，他曾向一位阁员说：美国人&ldo;恨&rdo;共和党政府当局，所以要取得胜利，惟一办法是&ldo;吓唬他们，让他们担心罗斯福会做坏事&rdo;。他在得梅因市谈到自己的关税政策时说：&ldo;如果保护关税取消了，成百上千的城镇就会变成一片荒芜，几百万个农庄就要长满野草。&rdo;可是听众却报之以嘲笑，还推着&ldo;胡佛车&rdo;四处游行，车上写着这样的标语：&ldo;不管胡佛说什么，我们一定要达到目的，这不是瞎吹。&rdo;他在印第安纳波利斯市对听众说，罗斯福说的都是些&ldo;胡说八道……错话……空话……假话……破坏别人名誉的话……蠢话……血口喷人的话&rdo;，可是听众却报之以嘘声。他在克利夫兰市保证，凡是&ldo;好&rdo;公民，他都要让他有饭吃，可是听众却轰他。在圣保罗市，他提到退伍军人请愿发补偿金被赶走这件事，说：&ldo;谢天谢地，我们在华盛顿还有一个好政府，懂得怎么对付乱民。&rdo;可是听众怒吼起来。最糟糕的是在底特律市，这是个有25万人需要救济的地方。他一到车站，等着他的人就嘘嘘作声，不断怪叫。骑警挥着警棍驱散了人群，但是在胡佛的轿车驶过时，沿途几万人挥着拳头，高呼&ldo;绞死胡佛！&rdo;标语上写着：&ldo;打倒胡佛！胡佛是杀害退伍军人的凶手！胡佛把几十亿元白白送给银行家，还开枪打死退伍军人！&rdo;后来有个特工人员告诉一位记者说：&ldo;从特迪&iddot;罗斯福【即西奥多&iddot;罗斯福，特迪（teddy）是西奥多（theodore）的昵称。‐‐译者】时代起，我就跟随历任总统到处旅行，从来没见过有人这样嘘总统的，这样成群结队上街来对总统作蔑视的手势的。这太难看了。&rdo;在群众示威时，特工处长斯特林望了一下胡佛，只见他面无人色，几乎说不出话来。他那列火车在情景凄惨的地区开过时，人们把鸡蛋和番茄向火车扔去。胡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得打电话请教前任总统卡尔文&iddot;柯立芝。

柯立芝回话说他嗓子不舒服，而且，&ldo;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rdo;他感觉为难，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那设在马萨诸塞州北安普敦市的银行也要倒闭了。最后，他同意到麦迪逊广场花园去作一次演说。共和党人以为柯立芝是有号召力的，花园一定会挤满人。但是不然，有23以上的座位空着。气急败坏的招待员们跑到街上苦劝过路行人进去听听惟一活着的卸任总统柯立芝演说。会场里共和党的忠实党徒向他热烈地鼓掌两分钟。他拿出手表，暗示这样一鼓，不免浪费了340元的广播费，于是掌声停了下来。有人喊道：&ldo;卡尔的作风就是这样的嘛！&rdo;【卡尔是对柯立芝的亲密称呼，他的全名是卡尔文&iddot;柯立芝。‐‐译者】但是他已经失去了当年的风度，听众也不是他熟悉的那种听众了。他说：&ldo;共和党认为，应该促进工商业。工商业有了收益，普通人民的福利也就跟着上去了。&rdo;他等人鼓掌，可是没有反应。他接着说，&ldo;我以前当总统的时候‐‐&rdo;人们忽然哄然大笑。他晃晃脑袋，迷惑不解。以前演说的时候，可从来没有人这样嘲笑过他啊。他结结巴巴地把稿子念完，一回到家，就说自己已经&ldo;油干灯烬&rdo;了。15个星期以后，他真的死了。

这时执政党确实是在垂死挣扎，不择手段了。农业部长大骂罗斯福，说他是&ldo;典型的骗子宣传家&rdo;。海军部长预言，如果罗斯福当选，将有1亿人的身家性命难保。胡佛叫嚷说：&ldo;同胞们！我国今后100年往哪里走，关键在于是恪守美国传统，还是乱搞什么新花样。&rdo;胡佛的胸膛挺不起来了，眼睛周围的皱纹更深了，嘴角的线条更粗了。他在最后一次的广播里预先警告选民们，不要相信&ldo;那些乔装打扮，什么都说得到做得到的神仙&rdo;。威廉&iddot;艾伦&iddot;怀特指出，胡佛的声音&ldo;乏透了&rdo;，胡佛的讲话是&ldo;空虚、绝望的哀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