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小批年青的波希米派,他们认为对物质至上主义无论怎样指责,都不会是过分的。他们认为富裕生活是骇人听闻的。他们和它搏斗过,但失败了。现在他们承认被击垮了,或者说得更简洁一点,就是垮了。这个&ldo;疲塌&rdo;的一代在五十年代早期第一次出现,是在洛杉矶市下等的威尼斯西街油漆褪色的广告板和灰泥剥落的墙头后面的。这个运动在那里的灯光昏暗的咖啡馆里酝酿成长,然后往北一跳三百五十英里,在旧全山市哥伦布大道261号找到了它的圣地。那就是那个很快就在他们中间出名的&ldo;城市之光书店&rdo;。这个书店的合伙人之一就是在巴黎出生的满面胡子的劳伦斯&iddot;弗林格蒂。他曾在海军服役,在《时代》杂志当过送信员,后来在哥伦比亚大学和巴黎大学得过学位。1953年他和彼得&iddot;马丁合办了这个书店,成为美国第一家全部供应平装本的书店。弗林格蒂用卓别林的电影名字给这个书店起了名。扩大以后,他又办了&ldo;城市之光丛书&rdo;,这是一家出版社。列在该店出版书目的诗人中,第一个就是他本人。他的诗中,有一首的标题是《发动对艾森豪威尔总统进行弹劾的宴会的初描》,这就可以使人大约知道他和五十年代的一般商人有多大的不同了。
&ldo;城市之光书店&rdo;还充作一些没有固定地址的作家的通讯地址。这些人不同寻常,即使是在本行中间也是如此。一个名叫格雷戈里&iddot;科尔索的人曾在1946年披捕,因为他和同伙们要进行一系列的精心策划的抢劫案,把纽约市夺过来。逮捕他时,他还拿着步话机统一指挥这些抢劫。他在监狱里过了三年以后,就在哈佛大学的&ldo;扩大眼界图书馆&rdo;里自学,写了一些象《结婚》那样的诗。诗中他对一个要和他的未婚妻度过一个晚上的青年说:
『不要带她到电影场,要带她到坟场,
对她讲狼人的浴缸,和校正了的单簧管
然后向她下手,吻她,如此等等
我知道为什么她没发脾气,而她甚至会对你这样说:
你摸吧!摸着很舒服呢!』
&ldo;疲塌&rdo;派的作者的年龄属于摇曳舞的一代,但他们则认为己经不是了。作为社会预言家,他们主张自发表现、旅行、东方的神秘主义、唱民歌、弹吉他、跳勃鲁斯舞、各式各样的性行为和他们所谓美国的梦想。有些人成了著名人物。最著名的是一个结实的法裔加拿大人,参加过哥伦比亚大学的足球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当过商船队的水手,在1940年末期在社会研究新学院里任教。他出世的时候名叫让-路易&iddot;克鲁瓦克,但到了1950年出版第一本书《城镇与城市》时,就将名字改为杰克。一些评论员认为他和其他新复兴时代的作家是消极的,他驳斥这种说法。他肯定地认为他们实际上是极其积极的。本&iddot;赫克特在电视里问他,为什么不多写一点&ldo;这个国家有什么毛病&rdo;呢?克鲁瓦克后来写道:
『他要我做的只不过是要我说反对人民的心里话。他轻蔑地提出了杜勒斯、艾森豪威尔、教皇,和所有这一类的人物……不,我要为一些东西说话,为了十字架,我会说话,为了以色列之星,我会说话……为了可爱的穆罕默德,我会说话,为了老子和庄子,我会说话,为了支持dt铃木,我会说话。为什么我要攻击我在生命里所热爱的东西昵。这就是&ldo;疲塌&rdo;派。活下去活到死的一天么?不,是爱生活爱到我们死的一天。到了他们要来象处死耶稣那样用石头把你扔死的时候,至少你没有温室,你有的只是玻璃般的身躯而己。』
他的《在路上》只写了三个星期。杜鲁门&iddot;卡波特谈到这本书的时候说,&ldo;这完全不是写作,而是简单地把字打出来罢了!&rdo;但是他把人们想听到的东西说了出来,所以他们还是买了五十万册。这本书谈情说爱的情节是索然无味的,书中人物的眼界是浅薄的,尽管他们在国内东来西去到处探索,他们似乎总没有达到任何目的,也似乎什么都探索不到,甚至自己是什么也弄不清楚。但也许这就是他要说的吧。起码克鲁瓦克眼中的人们总是张开眼睛,而不是被家里的物质世界把他们围着。&ldo;疲塌&rdo;派的人是真诚的,他们对他们那一代的毫无生气的生活不满。比克鲁瓦克写得更为有力的艾伦&iddot;金斯伯格对冷战问题,是用摧枯拉朽的气慨写的。
『美国呀你并不是真想打仗。
美国呀,就是那些坏俄国人、
那些俄国人、俄国人、中国人,俄国人,
俄国人要把我们活活地吞下去。他们是权力狂。他们要
把我们车库里的车拿走。
他们要把芝加哥夺去,他们要搞一份《红色读者文摘》。他
们要把我们的汽车厂放在西伯利亚。要由他们庞大的
官僚主义机构管理我们的加油站。
这不好。唔!他要使印第安人读书,要使黑鬼出名。啊,
他要我们每天工作十六小时。救命啊!
美国呀,这是严重的。
美国呀,这就是我从电视机里看到的印象。
美国呀,我说的象不象?
我还是立即动手工作吧,
是的,我不想参军,或在精密仪器工厂里开车床,反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