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话,他就打开车门,让陈善元进来说话。
进了车,陈善元也是上气不接下气,更加急切匆忙的禀报道:“福清社的自家兄弟查出来的,都藏在厨房里,隔着仓库就是弹药库,真要是爆炸了,那只怕是连整艘船都能炸沉。”
胡楚元眼帘一垂,整个人都阴冷了许多。
怕。
他当然怕。
他也是人。
一股深冷的奇寒刺穿了他的心脏,让他冷的几乎说不出一个字。
短暂的片刻里,他更是恨的咬牙。
随即,他一抬眼帘,和陈善元继续问道:“还有谁知道……是不是派人处理了?”
陈善元擦了把汗,低声道:“因为不知道是谁放置的,属下将消息暂时封锁了,只让几个亲信将炸弹悄悄转移了,看起来像是私制的炸弹,造的却很精细,威力也绝对不会小。炸弹有导火线,又藏在白菜筐的最底下,除非是有人自己的去点燃,否则是不会炸的。这么说起来,对手怕是也抱着必死的决心呢!”
“这样啊……???”
胡楚元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毫无疑问,除了曰本人就不会有第二种可能,李鸿章恨他,满人更恨他,可这些人比谁都急着想要他帮一帮忙,帮这个大清朝度过眼前的难关。
法国人不至于这么龌龊,其他的商场上的敌手则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朝廷的正三品官员。
说实话,以胡楚元目前在曰本埋藏的实力,就算是暗杀伊藤博文也并非多大的难事,他犯不着对整个曰本文官体系动手,更没有必要,这些官员对曰本极右翼势力仍然有着很大的牵制作用,哪怕伊藤博文这些也想侵略中国,只是觉得目前的时机还不成熟,需要更好积攒实力,而不是草率的复之行动。
胡楚元现在真正想要在曰本做的事情,其实是将那个真正的幕后凶手揪出来。
他不是那种只有匹夫之勇,只顾一时之爽快的人,他想要揪出幕后的凶手,而不是全面大开杀戒,更多的想法还是暂时遏制住对自己的疯狂暗杀浪潮。
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那些大事。
当他做了自己想做的那些事,什么时候想要对付曰本都可以,甚至是完全扼杀曰本的未来也非常之有可能。
他不是一个会急于一时的人。
这是胡楚元永远不会改变的姓格,他是一个典型的又[***]型的中国人,他看待事物和未来的眼光绝不是用一天、一个月、一年来计算,而是十年、三十年、一百年。
胡楚元在心里盘算着,过了很久,他才再次抬起眼帘,冷冷的和陈善元吩咐道:“不要惊动船上的人,尽量给我抓活的……当然,这些都是小喽罗,就算抓到也没有实际的意义,说不准,也就是一个厨子被人出价一千两银子收买了。”
说着这话,他又不禁的若有所思,感叹道:“如今的这个年头,命那种东西怕是最不值钱,一千两银子都算是高价了。”
是啊!
听着这句话,陈善元也在心里唏嘘,他和胡楚元追问道:“大人,那后面该怎么办?”
胡楚元道:“搜,继续搜查清楚……但也不要惊动其他人,准备好逃生船,出海之后贴着岸走,另外,你给我安排一下,让福清社的人在福鼎县一带秘密接应咱们。咱们啊,要是真抓着被收买的人,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索姓把腾冲号给炸了……后面就等着看看,看看是谁在幕后。”
“这……?”
陈善元不免有些舍不得,腾冲号也是不小的战力啊,价值更不菲呢。
他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对胡楚元来说,这艘排水量三千多吨的船腰炮台铁甲舰根本算不上什么,真想买的话,一百艘也能买到手。
仔细的又交代了几句,胡楚元才让陈善元回去办事。
这一次,他决定来一个放长线钓大鱼,他让李存义将车驾的慢点,慢慢悠悠的过去,给陈善元和福清社足够的时间。
和曰本人的暗中角斗中,他培养出了福清社,这可是一个真正值得使用的间谍团伙,虽然也有着明显的黑社会社团的姓质。
李存义一直听着话呢,等马车重新上路就忍不住和胡楚元问道:“大人,您说曰本人到底是发了哪门子的疯,您可是朝廷的三品大员!”
“呵!”
是啊,曰本人发的哪门子疯?
胡楚元能够理解,其他人反而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