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热,尝上一口冰凉的胭脂凉糕,着实是惬意。正是燥热难当,见有这么一种好看又可口的消暑甜点端来,司檀一口接着一口,很是满足地吃了整整一盅。瓷盅见了底,却还嚷嚷着不够,还想再吃。
这东西是好,可还是太凉了。尝上一些尚可,却不能肆意吃食。闻亦摇头不许她多吃,&ldo;今日吃一盅,明日还有。今日吃了够,之后再不会有了。&rdo;
&ldo;只再吃一盅也不行吗?&rdo;
闻亦摇头,&ldo;不行。&rdo;
司檀鼓着两腮,眼波流转时,颇显幽怨蔼蔼之色。她尝试着想让闻亦松口,退了一步:&ldo;一口行不行?&rdo;
她这么可怜兮兮的模样,闻亦实不忍拒绝。可是温热相冲于身体有害,不可大意。若如她愿给一口,怕是停不下来了。他摇头,道:&ldo;不行!&rdo;
一口也不行。司檀望着空空的瓷盅,又舔了舔唇畔的余味。
为了以后都有,司檀心里再怎么不愿也不再继续挣扎,道一句&ldo;那就不吃了&rdo;。沐浴之后,亦很是听话地就躺在榻上,拉过一个袖着银纹荷花的隐囊垫着,黑玉珠子似的眼睛睁得老大。
待闻亦在一侧躺下,她瞥一眼不远处的话本,忽然爬过来,手肘撑榻,&ldo;闻亦,后园为何要建石屋,住在那儿的怪人又是谁?&rdo;
就知道她会问起。若不是先前捧着话本转移着她的注意,也不会忍到现在才问出口。闻亦很是自然流畅的回答说:&ldo;他是个脾气古怪的大夫,只喜欢住石屋。&rdo;
&ldo;大夫?&rdo;司檀细眉微蹙,垂首冥思半晌,且愈来愈疑惑。那人一点儿也不像大夫,哪有大夫是他那种模样的。且那石屋时隐时现的,古怪的很。她苦想半晌,低声嘟囔道:&ldo;我看他更像是鬼!&rdo;
&ldo;你是话本看太多,看谁都像鬼!&rdo;闻亦笑着将薄毯盖在她身上,眼中缕缕轻柔温和,如夜间皎皎明月。
&ldo;才没有,我看你就不像!&rdo;司檀憨憨努了努嘴,就翻了身平躺下来。
闻亦欣然勾唇,月眸却是划过几缕无奈。可这些,司檀自然是无从发觉的。
室内热浪翻滚,原就热,盖上薄毯更是闷的不行,司檀忍了许久,见热气只增不减,便掀起薄毯一角来。环顾四周之后,往闻亦身侧挪了一些问道:&ldo;闻亦,今晚这样闷,怎么没有置几台冰鉴来降温呢?你看我身上,都是汗。&rdo;
有了几台冰鉴,她就要嫌弃他冷,夜里哪里还有机会去抱着她?闻亦转过身来面对司檀,脸不红心不跳,很是认真地说:&ldo;这些日子热得厉害,冰窖内存的冰块差不多取尽,余下这些时日,只能不用冰鉴了。&rdo;
&ldo;一点儿都没了?&rdo;司檀当真,嘟着唇哀叹一声。没了冰鉴降温,往后可有得罪受。
闻亦心里正笑得欢快,可面上却是丝毫也没显露出分毫来。他很是正经地点点头以示确认之意。而后又伸手揽过司檀,说:&ldo;若是觉得闷,就再离我近点儿。&rdo;
司檀本是想要再挪上一点儿,可忽然想起今早醒来时的模样,脸蛋一红,便不敢再动了。她怕晚间再做起梦来,明早一醒,手就像今日一般塞进他的衣服里去就不好了。
这样闷的天,夜间定是要下雨了。夏日雷雨前,总是这么讨厌。
司檀退缩纠结了许久,终还是选择往里爬了些。比起热得像是被蒸煮过,她便不再顾忌那些许多的好与不好。左右她们是成了亲的,再矜持也改变不了。况且,能有这样一个比冰鉴好用的夫君,应当宝贝些才行。
没多时,像个炭炉一样的热度就降了下去。闻亦眉梢微动,唇角弯起的弧度越发明显,双臂也没闲着,很是自然地就把她环在怀里。
这方法,确实好。
☆、闷雷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