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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ldo;七七‐‐&rdo;

他轻抚着那张圆润光滑的小脸，唇畔微颤，想要唤一声，像往常那样。可到了嗓间，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所遇所求

许是眷恋熟悉的触感，睡梦中的司檀受了几分凉意指引，迷迷糊糊地就往一侧追寻。然她手肘撑头，稍一摇晃，就失重地往一侧倾斜去。

恐她再这么磕碰着，闻亦忙敛神上前将她揽回。

司檀揉揉惺忪睡眼，再望一眼窗外，月华如练，斑驳光影穿隙交汇，泄一地如昼光亮，恍如银丝入机成织。

&ldo;回来了？&rdo;硬邦邦地几案咯的浑身疼，她这一动，忍不住地就咧嘴哼咛。好半晌的自我适应，她才揉着手臂，低头嗔怪一句，&ldo;这么晚。&rdo;说着，探身要去环抱闻亦。

袖上浸染的墨汁拉出一道印痕，自几案皱巴巴的纸张起，到闻亦腰间，将他一身锦袍弄的一塌糊涂。

闻亦轻声笑了笑，也不去顾那些，任她靠在自己身上。

&ldo;傻，困了就自己睡，不必等我。&rdo;于司檀看不到的位置，他五指微挑，不动声色地将那案上笔墨移开。

只想抱着他，司檀对身旁事物一无所知，像一只极具依赖的小猫，软软道：&ldo;你不在，我有点害怕。&rdo;

意识到自己这样，会让闻亦在外分心。司檀想了想，补充说：&ldo;也不是特别害怕。&rdo;她伸出手，两指甜笑比划：&ldo;就这么……一点点！&rdo;

闻亦躬身亲吻她额间，软言嘱咐说：&ldo;害怕了就躲在榻上，或者唤卓焉进来陪着也行。你胆子小，怕鬼又怕黑，别老往外跑。&rdo;

这话，他之前交代过很多次。旁人固然好，一旦她害怕起来，还是希望闻亦在身旁。叫她不听故事也行，不看话本也可以，只要他在就好。

可她心里更清楚，闻亦有时会忙，不能事事皆如她愿想那般。难过地吸吸鼻子，司檀道：&ldo;我只想要你陪。&rdo;

&ldo;且我现在，已经、已经不怕了。&rdo;她怕黑，但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害怕鬼了。

这样娇软乖巧，使得闻亦颤颤一怔。心头流窜开的酸楚，远胜过蜜意。他静默无言，只爱怜抚摸着司檀乖顺而冰凉的小耳朵。思绪悠远，飘忽不定。

他想，时间能否就此停住。不要走，或者，再慢一些。

可是……不会。

就算他有幸修得纯澈灵力，有移风幻影之能。在时间面前，仅为天地渺渺一粟，不可停，亦无法更改。

他的七七，有一日会长大。他，也终会有消失的一天。哪怕他不舍、不忍，不愿。

良久，闻亦道：&ldo;往后，我……若是不在，七七要听话。要好好吃饭，自己睡觉。已经长大的人，许多事情都要自己面对，就算是害怕也要自己来。&rdo;

司檀不满道：&ldo;可你说了，要看着我长大，还要保护我的。&rdo;

&ldo;我会保护你，不管在哪里，都会保护你。&rdo;闻亦苦涩轻笑，道：&ldo;你要听话，记得我说过的，千万……别忘了，知道吗？&rdo;

&ldo;你怎么突然交代这个？&rdo;司檀道：&ldo;是不放心我？&rdo;

&ldo;是，一点也不放心。&rdo;

司檀疑惑蹙蹙眉，仰头望了他一眼，恰对上他好看的眼睛，呼吸刹那一滞。其中凝结的伤痛似有非有，教人看不真切，且茫然无措。

她呆呆思索片刻，低下头，靠着闻亦轻轻蹭了蹭，终于应道：&ldo;好，我听你的就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