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晏清想要开口反驳,紧接着说,“去镇里还好说肯定有卖吃的,你要是去村里不给钱你就直接吃吗?他们的粮食又不是大风刮来的,相比起来他们肯定更信任铜板!”
估计给银子还要怕是假的。
白晏清被妻子说得一脸羞愧,“是为夫思虑的不够周全,幸得有桦桦相助。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殷桦笑得嘚瑟,“那是,我这杂货铺可不是白开的。百姓来买东西大多都是掏出铜板,鲜少有用银子的就算有也不过是些碎银。”
杂货铺的进账出账最能体现当地百姓的情况,县城都是不景气的模样,更不用说下面附属的乡镇了。
只有更差,不会比县城更好。
“桦桦说的是,为夫还是见识浅薄了些。”
“我还听说偏远的地方蒙昧无知,想必你拿出县令的架子未必好用,说不准还不知情县城现在的情况,还以为是之前的模样,对之前县令的仇视很容易转到你的身上。你到时候多带些人马。”殷桦说着说着还是从椅子上起来,她有些不放心。
白晏清亦步亦趋地跟在身侧,问:“你要做什么去?”
殷桦头也不回地回答:“我去那些小额的银票。”
“你不是说银票不好使吗?”白晏清有些糊涂了。
殷桦翻了个白眼,“银票是不好使,但它比银子和铜板好藏多了,我拿几张小额的再拿一张二十两缝在你里衣上,真要有个万一,你也有个退路不是。”
白晏清咂舌,有些怀疑人生,“怎么感觉我不是去巡视的,更像是去上刀山下油锅的?”
殷桦脚步不停,很快走到她放钱的柜子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钱匣子,又掏出一把钥匙打开,头也不抬地回答:“你也不想想之前羊亭县是个什么现状?三十年不好的风气是短短一年不到就能扭转的过来的?
县城里还好,就在你这个父母官的眼皮子底下,最是清楚不过,那些远一点地方的人,没事儿是绝对不会来县城里的,去个镇上已经是顶了天了,谁吃饱了撑的往县城跑。
你不信可以去问问永阳表哥,他家住得里京城还算进,断然没有日日往京城城里跑得道理。”
嘴里絮叨个不停,手上的动作也不慢,一会儿就拿出一张面值二十两、两张面值十两和五张面值五两的银票。
“这也太多了吧。”白晏清看着桦桦手中的银票,又见她拿出油纸将银票分别放入不同的油纸上,又翻出他的一件里衣,拿过针线手脚麻利的一一缝了上去。
“你懂什么,穷家富路,这事儿你别出去嚷嚷,等万不得已再用。”殷桦拿剪子剪掉线头,递了过去,“你穿穿看,可有不舒服的地方?要是有我再改改。”
白晏清挠了挠头,听话的把身上的衣服脱掉,露出劲瘦的身躯,“桦桦妙手,明明缝了好几个地方,我穿在身上竟然没有多大的感觉,就跟内里打了补丁似的浑然天成。”
“油嘴滑舌。”殷桦对着他左右看了看,确实看不出什么异样,确保不会不小心丢了或弄湿,自我肯定般说,“确实还行。”
白晏清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里衣,拉开衣领往里瞅了瞅,不说还真看不出来,他很满意。
这都是桦桦对他满满地爱啊。
沉甸甸的叫人割舍不下。
不是殷桦小题大做,而是羊亭县之前的风气实在不好,当地百姓极为仇视当官的,要是胆大包天绑了白晏清,至少还有点买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