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她捏了捏晚晚的小胳膊,“就你这点血,哪够这些人分的,何况只是些致幻的毒。”
几人在这边忙碌,却没发现亭内早已没了迟夙的身影。
*
迟夙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特别是朝歌圣女还害他打伤了晚晚。
迟夙结出空间术法,片刻间便出现在一处灯火通明的大殿中。
他一出现便开始大开杀戒,来不及撤退的鹰眼影卫皆成了他的剑下亡魂。
祭川见势不妙,在迟夙提剑杀第一人时便已逃之夭夭。
朝歌仗着自己化羽境的修为,丝毫不把迟夙这个半大少年放在眼中。
迟夙不过三两招,就将她击败了。
此时才回过神的朝歌咬牙看着周围,祭川靠不住,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她至少要抓走云归晚。
只要抓住云归晚,得到她的天赋,她就可以不必消失。
她周身聚气,吞下暂时可提升修为的丹药,隐了身形朝云归晚他们的所在飞去,不过很快,她就自半空中坠落。
她被一道剑气击中了腹部,跌落在地上,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即便你至登仙境,于我而言,仍旧是不堪一击的蝼蚁。”
“为什么一定要捣乱呢?”
他的声音清冷遥远,如烟如雾,温柔地拂过耳廓,却听得朝歌整个人如坠冰窟。
竟敢如此大言不惭,他到底是谁?
四周似乎都静了下来,只余少年的脚步声。
他朝她走了过来,洁净的衣摆,停在她的面前,就像一朵盛开的月下幽昙。
他俯下身来,柔和的音调在头顶响起,带着沉沉的威压。
“还是,你想扰了我的兴致?”
迟夙抬手,紫色的印记打入朝歌的身体。
朝歌蓦然想起,万妖之国内,永不消退的月色与永不凋零的昙花。
她死在千年以前,杀死她的,是那个令六界俯首的妖尊陛下。
如今,她被迫安魂在一具千年僵尸体内,日以继夜地忍受着毒素的困扰。
即便她如今代替了成安公主,控制南境,也未曾寻到破解之法。
她回忆起,她鲜活的如花一般的身体,还有她的妖丹,皆被那人挫骨扬灰,于他而言,的确是简单到只需动动手指的事情。
她颤抖着唇,鼓起勇气顺着少年的衣摆向上看去。
少年容颜昳丽,笑容清浅,红唇勾起好看的弧度,连那两帘睫羽,都似要化蝶振翅而去。
他无疑是残忍的,可他看着她的眼神,慈悲的就像佛祖座下最虔诚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