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菀,听说你之前跟塞西莉亚出海去玩儿,无意间让船翻了,九死一生才捡回性命,没事吧?”
原来她也是会说人话的。
薄菀心中暗笑,面上却是那副礼貌的晚辈模样,三言两句将那天的事情美化了,既没有说赌局,也没有提喻夏。
季棠合有心打听出当日的真相,现在请她聊天,包里还放着录音笔,可惜从她这里翻来覆去只能听到“一场意外”的意思,免不了有些着急。
“这……咱们季家儿女运气好,福大命大,自然是好事,可是这是不是有点巧合?怎么塞西莉亚身边跟了那么多人,都没能将她救下来?”
她就差直接让薄菀承认是自己害了人。
薄菀歪了下脑袋,“她当时站的离爆-炸源头很近,倒是我想问问小姨,听说出海的那条渔船是你给她提供的,船上放着这种东西……您没有什么要向外甥女解释的吗?”
季棠合有些着急道:“那不是我的船!我当晚根本没听到这种事,何况那渡轮上下的安保和各类人手都是洪叔安排的,我哪里有本事借一条船给她?”
她十分沉不住气。
估摸着是国那边给她的压力太大,如今她有家不能回,也害怕自己的孩子被报复,自然是夜不能寐。
薄菀转着手里的杯子,即便心中已经猜出这事情跟她无关,多半是季兴承在搞鬼,说不定季兴承把锅往她们俩头上一扣,自己还能悠然自得地攀上国外的那条线。
可谓一举两得。
她自然不能让季兴承得逞。
“小姨说得对,当晚塞西莉亚还是通过二舅邀请我的,当时我心中还纳闷,她不是您带来的客人么,怎么会跟二舅有关系呢?”
她意味深长地提醒了一句。
季棠合抓紧了手中的包,目光里即刻淬出毒意来:“这个老二!当年害我,如今还来害我!”
“嗯?”薄菀假装没听懂的样子。
季棠合就看向她:“当年你们家家破人亡,你父亲被季家那些已经被处置的人哄骗沾染了赌-瘾,后来想戒的时候,出门就遇到了意外——”
“起初所有人都以为那司机是我安排的,毕竟这么毒辣的、不加掩饰的手段,一看就是出自我手,连爸也怀疑我,想给季欢报仇。”
“但那不是我的人,就像那条船。”
季兴承真是害她不浅!
季棠合如今猜到,当年逼着她去到国躲避这场灾祸的人,若是一定要在现在的遗产继承人里面选,应该就是季兴承了。
小时候她因为季欢,受尽白眼,都是季家的女儿,季欢被欺负的时候,老爷子永远出来替她作主,可是季棠合自己也是姨娘的女儿,却从未有这种待遇。
在知道季欢要跟个穷小子跑的时候,她不知多么高兴,甚至想放鞭炮庆祝这件事,以为自己能永远逃开她的阴影,没有想到,后来连季欢死,这阴影都没放过她,自己走了也就罢了,又让老爷子捡回来一个孙女。
她看见季欢一家就恶心。
却也没有被季兴承一次又一次地拿来当刀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