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然片时,一下属愣愣出声,“这无情…不过是一把残剑,怎还会吸人精血?”
“这无情上的妖气并未散尽,是以还会吸人精血,只是……这剑光不对劲。”
松华说着许是停了手,微凉的仙气跟着消散,然我仍被火燎了好一阵,耳边尽是细碎纷乱的声响,松华又急切道:“上神你这是作甚!”
“难道你看不出血更有效用。”
滴答滴答的血流声遁入耳中,我遂被燎的越发难耐,似要将我生吞活剥,饶是比过往的业火天雷还要蚀骨,可几次三番下,我竟觉着飘忽的灵台清明一分,眼前黑暗亦如云开雾散。
我见清了枕白,满头的银丝衬的他一张俊逸面皮更加出尘绝色,百般清冷像极了凛冬雪夜,见清了他唇边血渍,一手握成拳,掌心血潺潺而下,一滴滴跟落在我脸皮上无异。
可我如今还是个哑巴,同以往在剑中一般,便是有了灵识,魂魄一天天齐整,在未化形出世前,我都无法言语。
我只能一遍遍无声喊道,枕白停手吧……停手吧……莫要在为我如此了。
我还不起。
剑光莹莹,将在场人的面容煞白煞紫,松华拽开枕白的血手,难得见着一副声色俱厉,“够了,你不要命了?”
“便是精血有用,但也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将无情重铸,枕白你可是司战神出身,自古你可曾听说天地间哪把灵剑是靠这一日一时养成铸成的,你这般喂血断没个头,我看如今这剑气颇盛,应是能熬过两日。”
枕白愣了愣,灼灼眸光逐渐暗下去,终是罢手,“你说的对,是我心急了。”
若不是松华今日提及,我险些就忘了这无情是如何铸成。离重熔炼女娲石后,便是以自个的精血日日灌养了万年,方才将自个的至邪之气浸进了女娲石,造出了无情。
这档子秘事天下人不知,但自个却不得不了然。
枕白如今虽入了魔,有了一身邪力,可这世上,哪里还有尚好的一颗女娲石……
推门声猛然打断我的思绪,来人忙道:“二殿下,九重天的人往西海来了!”
在场人皆是一惊,松华顿时皱了眉,“九重天的上神们皆有损伤,天兵天将也伤亡甚多,如今正是缺人手之时,这才不过两日,今日怎么就来西海了?你这消息是否可靠?”
那属下弯下身,拱手作揖道:“殿下,听闻天君将接手妖魔两族之事全全交给了三位司战神和司命星君,阎王虽殒命,但地府本有十殿,事务已分给来其他鬼王暂时接管,说是接位之事会从长计议,是以今日天君几乎倾了大半九重天之力,派出了数队天兵天将,在四海八荒各处寻上神的下落,应是铁了心的要捉回…上神。”
松华忙不迭摘下手中纳戒,说是里面全是上好的补品灵药,要他每日服下,又说其中还有颗夜明珠,因被他施了追踪咒,无论枕白在何处,届时他都能寻到。
枕白应下,旋即便拿上无情的出了西海。
再后来,枕白逃进西荒,待九重天入了西海,又辗转进了人间。人间仍是去时的那般模样,礼亲王谋反不成,当朝的狗皇帝在位更是多了许多心眼,但也似是悔悟了三分,沿路的孩童扎堆,皆是唱起了欢快小曲,说是城中安和,小桥流水花团锦簇,车马往来络绎,边境再无烽火。
当真是人间芳菲三月天。
枕白以法术易容,携我钻进人潮,左拐右拐,停在一处府宅大门外。犹疑片刻,抬手轻叩。门一开,花叶随风翻飞而来。
里面的小厮刚一探头,枕白就将人给打晕了去。
满园的桃花灼灼盛放,湖心亭中无人萧瑟,只余一把汉筝,风一吹,桃花飞扬起舞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