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弯月如钩悬在枝头,肆玖从街上匆匆归来,一进驿站就径直向阿胭的房间走去,轻松地跃进窗户,落地时连一片尘土都未惊动。
&esp;&esp;屋里氤氲着温暖的水汽,空气中漂浮着淡淡香气,床上空无一人,屏风后传来细微水声,是阿胭在沐浴。
&esp;&esp;陆英的警告还回响在耳边,肆玖自知不配对她产生任何妄念,可看到屏风后那个朦胧身影,他就是贪恋地想多看一眼。
&esp;&esp;直到阿胭从水中站起,他才恍然回神,赶紧掏出怀里的油纸包放在桌上,欲原路返回。
&esp;&esp;“等等。”阿胭的声音轻柔地响起。
&esp;&esp;肆玖僵在原地,缓缓回身。
&esp;&esp;阿胭从屏风后走出,轻薄的白色中衣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湿漉漉的青丝垂在肩头,滴着水珠,白皙肌肤因沐浴透着粉意。
&esp;&esp;肆玖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莫名地不敢直视阿胭的眼睛,只能低着头,目光停留在地面的砖缝上。
&esp;&esp;阿胭伸手捞过桌上的油纸包打开:“是桂花糕?”
&esp;&esp;“嗯,”肆玖轻声答道,“听说那家铺子的点心味道很不错,我赶在打烊前买的。”
&esp;&esp;阿胭咬了一小口,唇角勾起甜美弧度:“嗯,确实不错。”
&esp;&esp;她的笑让肆玖的心跳漏了一拍。
&esp;&esp;看到她还在滴水的发丝,他鼓起勇气道:“你的头发还湿着,我帮你绞干吧?”
&esp;&esp;“好啊。”阿胭欣然应允。
&esp;&esp;阿胭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品尝桂花糕,肆玖则站在她身后,小心地用巾帕给她绞干湿发。
&esp;&esp;“对了,”阿胭忽然转过头,发丝扫过他的手臂,“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esp;&esp;“肆玖。”
&esp;&esp;“是哪两个字?”阿胭微微侧身,扬起脸看他。
&esp;&esp;肆玖俯身,从案上取了茶盏,蘸了水,在桌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肆玖”两个字。
&esp;&esp;他的胸膛几乎贴在阿胭后背,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热,两人的脸靠得极近,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esp;&esp;“是数字?”阿胭歪头,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
&esp;&esp;“嗯,”肆玖直起身子,努力平复心跳,“暗卫营的人都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esp;&esp;“原来如此,那你们的编号是怎么排的,壹最厉害吗?”
&esp;&esp;“不是,”肆玖摇头,“是按照从训练场毕业的时间排序。”
&esp;&esp;他又补充道:“若论单挑,除了陆副统领,他们都打不过我。”
&esp;&esp;说这话时,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偷偷瞄着阿胭的反应。
&esp;&esp;“没想到你竟这么厉害。”阿胭惊讶地称赞,状似随意地问,“陆英只是副统领?”
&esp;&esp;“嗯,暗卫营的统领是商统领,不过他几乎很少现身,大小事务皆由陆统领统管。”
&esp;&esp;“哦。”阿胭若有所思地点头,烛光下,她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片阴影。
&esp;&esp;“行了,不必再绞了。”她伸手捋了捋半干的头发,发梢滑过指间,带起一阵馨香。
&esp;&esp;肆玖不舍地放下手中的巾帕,眼神流露出几分失落,这短暂的温存时光,让他贪恋不已。
&esp;&esp;就在这时,阿胭突然转身,仰头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esp;&esp;她的唇瓣柔软温热,像是蜻蜓点水一般掠过,却让肆玖心头一颤。
&esp;&esp;少年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星辰忽然落入了眼底,他呆呆地望着阿胭,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esp;&esp;“在我这里这么久,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吗?当心那个讨人厌的陆英责罚你。”说话间,她的指尖不经意地划过肆玖的手臂。
&esp;&esp;“我,我今晚不当值,”他低着头,耳根泛红,“待多久都可以。”
&esp;&esp;阿胭轻笑,素手环上他的脖颈,身子若即若离地贴着他。
&esp;&esp;“那你可以,”她凑近他的耳畔,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垂,“待一整夜吗?”
&esp;&esp;肆玖的脸涨得通红,僵直着身体,慢慢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