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工作累吗?&rdo;林雅璐有点心疼地问他。
&ldo;是挺累的,每天忙着画图纸,计算,可是累也是自己选择的,不是吗?&rdo;他反问林雅璐。
&ldo;那也要注意一下身体,说实话,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都认不出来了。&rdo;林雅璐用手撑着头看着他。
&ldo;有那么夸张吗?&rdo;他正在喝汤,听到这话咳嗽了起来。
&ldo;有,我还在想这是不是左荣了。&rdo;林雅璐等他咳嗽慢慢停下来了才说道。
&ldo;可是我想你还是认出你林雅璐来了,不管你外表怎么变,你还是那个你。&rdo;左荣也放下了碗筷,凝视着林雅璐的眼睛,从他的眼睛里,林雅璐看到了久别重逢的喜悦。
林雅璐有点不太适应他的目光,低下头,继续吃饭。
左荣却站起身来朝林雅璐说道:&ldo;好了,我要走了。&rdo;
&ldo;不留下来吃点水果吗?&rdo;林雅璐竟有些舍不得。
&ldo;不了吧,你好好休息。&rdo;他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朝门外走去,还不忘把门带上。
林雅璐盯着一桌子的残羹冷炙发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依赖他了?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这种感觉一天天地强烈起来,从一开始的害怕见到他,到恨不得天天见到他,只要他一离开就倍感失落,林雅璐的心愈发飘忽不定起来,就像是随风飘散的蒲公英,不知道飘向哪边才是她的归宿。
不知不觉就快到了年底,天气愈发寒冷,林雅璐把自己裹在了厚厚的羽绒服中,只想待在温暖的办公室里,哪儿都不想去,偏偏一月份就是期末考试了,要加班加点地给学生复习,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一天林雅璐正在批改大家写的议论文,越来越气,尤其是齐辉那小子,好好的套路不写,偏偏要另辟蹊径,另辟蹊径也就算了,还全是胡说八道。
在气头上的时候,一个电话打来,林雅璐也没仔细看是谁,接起来,态度很不好地问道:&ldo;谁啊?&rdo;
谁知迎接林雅璐的却是一阵抽泣声。
林雅璐听出来那是温宁宁的声音,心里感觉不妙,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于是林雅璐试图平复她的情绪:&ldo;怎么了你先冷静一下,慢慢和我说。&rdo;
温宁宁吸了一口气,勉强镇定了一下,说话却依旧断断续续的:&ldo;成杰……他……&rdo;
&ldo;他怎么了?&rdo;林雅璐急不可耐地问道。
&ldo;他……抓捕犯人……被人……刺中了手臂……&rdo;温宁宁抽噎着,好不容易才带着哭腔把话说完了。
林雅璐只觉得脑子&ldo;轰&rdo;地一下,不知如何是好。
&ldo;那他现在怎么样了?&rdo;林雅璐强迫自己回过神来。
&ldo;重症监护室……&rdo;温宁宁说完这几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失声痛哭起来。
林雅璐一想,下午没有课,不如过去陪陪温宁宁,于是柔声说道:&ldo;你先别急,我问问左荣能不能送我过去,你在哪家医院?&rdo;
温宁宁报了一个医院的地址,林雅璐一字不漏地拿纸笔记了下来,随后又打电话给左荣,问能不能请个假,把她送到成杰所在的医院。
林雅璐原本以为他那么忙,请个假会很困难,谁知他二话不说就请好了假,来到学校接她。
林雅璐和赵老师说明了一下原因,就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医院。
医院里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压抑的气氛让人时刻感觉死神就在附近,林雅璐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温宁宁,她的两眼已经哭得红肿,整张脸完全失去了光彩,苍白得就像一个死人,整排椅子上就坐着她一个人,衬得她格外的孤寂与落寞。
林雅璐拄着拐杖,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她面前,像个大姐姐一样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道:&ldo;温宁宁,我来了。&rdo;
她抬起头,像是看见救星一样,两眼焕发了些许神采,没等林雅璐坐下,她就一把抱住林雅璐,把脸埋在林雅璐的怀里,又哭了起来。
眼泪和鼻涕粘在了林雅璐的羽绒服上,林雅璐没有太在意,任她肆意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哭累了,她才慢慢停了下来,拿出了一包纸巾,有点惭愧地给林雅璐擦拭羽绒服:&ldo;对不起,刚刚太激动了。&rdo;
&ldo;没事。&rdo;林雅璐的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让她平静下来,&ldo;成杰现在怎么样了?&rdo;
&ldo;还没脱离生命危险。&rdo;她把头埋得低低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整张脸。
&ldo;我陪你一起等。&rdo;林雅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透过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成杰,他比六年前看起来更成熟,也更帅气了,只是他面容苍白,双眼紧闭,嘴唇没有血色,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衣服上还有血渍。
大家就这么死寂地坐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感觉腿都有些麻了,只听温宁宁叹了叹气,说道:&ldo;你们先走吧,这里有我就好。&rdo;
&ldo;可是,你不是也有工作吗?&rdo;林雅璐不解。
&ldo;没事,我请假了,我打算这几天就守在这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心思还在工作上。&rdo;温宁宁此刻有些失魂落魄,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