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帮他换上干净的睡衣,我当然想用公主抱将他送到床上,不过我没有那种怪力,只能让他躺在沙发上,给他垫一个草枕,盖一张空调被也行,先凑合凑合吧。
但也不能凑合过头,不能像我这样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地板上的,这就过分了啊。
然后再把他的衣物洗好晾起来,哦,对了,还要记得把他家的钥匙放在客厅桌上,可别一不小心就带走了哦。
这种做法才能称得上体贴吧。
人在关键时刻会暴露出自己的本质,陈空还是一点没变,看似呵护的做法在细节中透露着冷漠无情的态度,
把一个被雨淋湿又睡着的女孩扔在她家的地板上就转身离去,这种做法怎么也称不上体贴,尽管他把我送回家了,那也只是他出于社会性的伪装,并不是他的本意。
就和他立志成为警察的理由一样,想要用维护秩序的责任感来压制自己的反社会人格,目前看来收效甚微。
不管怎么想,明天见到他的时候还是要向他道谢的,不能因为别人帮助我做的不够多,就去指责别人对我不够好,一味地埋怨人可交不到好朋友。
我只是担心陈空的心理,在他的观念中并没有利他或者利己的选项,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避免麻烦的敷衍了事,这种心态用了数年时间磨合仍不见好转,
当他遭遇真正的危机时,那从中展露出的本质恐怕就不是害人害己能够形容的了。
对生活麻木的人唯有刺激感官的愉悦能唤起兴趣,超越理解范畴的娱乐就是他将遭遇的危机。
他能够做到一视同仁,不在乎自己的同时也不在乎别人,仅凭着自身的本能行动,犹如一头栖身于黑暗之中喘息的异形,那庞大扁平的轮廓令人痴迷,却无法理解他的姿态。
我有一种预感,他快要现身了。
我很期待他的模样。
那一定很有趣。
从柜子里拿了一套睡衣,黎伶走进洗浴室。
退去衣物后才发现手腕处留有淤青,是之前被人用脚踩出的痕迹,还好,按上去不会太疼,明天也不需要上班,要做的事情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非常多。
目前却没有什么可以思考的材料,比起猜想还是询问来得简单高效,现在放松一点吧,开启花洒,淋浴在温热的水线里打盹就好。
花洒固定在我头顶更上方一点的位置,从中喷出的水线覆盖了我的身体,在身体表面溅起水珠,随即滑落在陶瓷地板上,响起不大不小的滴答声。
听着这样嘈杂的声响,内心反而觉得无比平静。
但是,混杂在其中的敲门声不一样,那是来访的宣告。
洗浴室的门正被人敲打着,透过水汽朦胧的玻璃门能看见漆黑的人影,他说话了。
“似乎有人在找你,他一直在用手敲门,是个与我年纪相近的男性。”
真没想到我这么受欢迎啊。
“等一下。”
擦干身体,换上睡衣,我拉开浴室的门,伍原就站在我面前。
“你害怕被人看见的话,就先躲起来吧,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嗯,我透过猫眼观察了很久,那个人手里应该没有凶器,一定要小心啊,觉得不对就大声尖叫,我马上到。”
伍原嘱咐完就走进卧室,拉开衣柜的推门,双手环抱膝盖,一脸谨慎地蹲入其中,在他关上衣柜门的时候,他的脸色也似乎变得深沉了一些。
什么啊,组织里派来的暗杀者吗?为了防止秘密被泄露特地过来灭口的吗?不至于吧?
那当然不至于啦,说到底我连秘密是什么都不知道,话都说不利索的人还需要封口吗。
正在我家门外徘徊的是我的一位同事,我与他不过是点头之交,可是从平时的接触来感觉,他应该对我有着相当大的好感。
不然也不会在这种凌晨两点多的时间跑女孩子家里嘘寒问暖了,身为记者都有信息优势嘛,恐怕他知道了交流会发生的事件,然后从警察处得知了受难者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