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歌给他这一问,方才的那点不适消失,笑着答他,&ldo;回陛下,臣女在做焖肉。加了薏米,做出来的焖肉肥而不腻,又好克化。您晚膳的时候用些?&rdo;
她是听流安提到傅彦行晚膳不爱吃肉,才想到这一道菜的‐‐焖肉当然不是药膳,但这样做了晚上吃着正好。
傅彦行点头,又看了涟歌两眼就回勤政殿去处理政事去了。
涟歌不很理解他来膳房的用意‐‐君子尚且远庖厨,更何况他是天子。
她便问望舒,&ldo;陛下这是,不想吃焖肉?&rdo;
望舒回忆起之前所见,皱眉想了许久才摇头道,&ldo;奴婢觉着不是,方才陛下并未动怒啊。&rdo;
涟歌一想是这么个理,又思及他在濮阳时便是阴晴不定的模样,只当他是处理政事累了,到膳房散心来了。
不过她又有些怀疑,来膳房能散什么心?
晚膳上桌,涟歌瞧着御案上摆了两副碗筷,十分纠结,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和当今天子同桌用餐啊。
傅彦行端坐桌边,将她脸上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只作看不懂,怡然自得拿了筷著,先夹了块焖肉放进嘴里,只觉酱香浓郁,肉片软烂嫩滑,入口生香。
他又喝了口汤,才似刚注意到涟歌没坐下一样,问道,&ldo;你不吃?&rdo;
涟歌试探着开口,&ldo;臣女惶恐,不敢与陛下同桌用膳,能不能让御膳房重新给臣女备一桌简单的菜式?&rdo;
傅彦行夹了第二块焖肉,漫不经心道,&ldo;最近朕要削减宫廷开支,宸阳宫里只有这一桌菜。&rdo;
言下之意,你若不吃,晚膳就没了。
涟歌哪里知道一国之君会诓骗自己,信以为真,一瞬间觉得有些委屈,怎的在宫里还连顿饱饭也没有?
她向来不愿意苛待自己的胃,又见殿内没有第三个人,便应了声是,战战巍巍去他对面坐了。
傅彦行下午用过粥,并不很饿,早早便放下筷子,饶有兴致地看涟歌用膳。她吃东西很认真,咀嚼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十分可爱。
傅彦行说的要削减宫廷开支并非虚言,即使是两个人的饭菜,也不过六荤六素两个汤罢了。宫廷里的餐具以精巧袖珍为主,连汤也只有两碗的量。涟歌不爱吃素菜,下午又一直忙活,确实饿了,便将那六叠荤菜吃了个精光。
傅彦行不动声色将人打量一番,觉得面前的姑娘哪里都合自己的心意,只是太瘦了些。他瞧着桌上剩下的素菜,眉毛微微皱起‐‐
这挑食的毛病得改一改。
吃罢饭,傅彦行有心想留她陪自己再呆会,但明白这才第一日,他太急躁恐会适得其反,便大手一挥让人退下,&ldo;忙了一日了,下去歇着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