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洵侧头瞥他一眼,道,&ldo;不能。&rdo;
他未同意,傅毓也不再厚着脸皮追问,只是每到饭点都让嬴川来借陈姑。这等小事萧洵并未放在心上,倒是陈姑得了不少赏钱,心中高兴,和涟歌说话时提过一两句。
&ldo;听嬴川说他们也往金陵去呢,&rdo;几次接触下来,陈姑能和嬴川说上两句话,见涟歌闷着无聊,便主动捡了话头与她解闷儿,&ldo;我一辈子也没去过金陵,不知道那该里该多繁华。&rdo;
&ldo;各处有各处的好。&rdo;涟歌轻柔道,她虽生在金陵,可自有记忆以来,泰半时间都待在濮阳,只每年回去过年,印象不如濮阳深刻。
&ldo;陈姑,&rdo;想起先前她说自己是荆楚人,涟歌倒生了兴致,也巧妙换了话题,&ldo;晚上与我做几道荆楚的菜式吧。&rdo;
过了三日终于靠岸,脚切切实实踩到地面的时候,涟歌终于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跟萧洵抱怨,&ldo;为什么金陵还有那么远,坐船坐得我都快不行了。&rdo;
越靠近南方天气越热,若是赶路的话更难忍受,在船上虽清爽不少,可整个人随着浪潮摇摇晃晃的,总觉得不踏实。
萧洵道,&ldo;嫌远的话,我让长淮送你回去吧。&rdo;
涟歌秒怂,&ldo;不远,不远。&rdo;
长淮去车行雇了车夫,继续赶路,两日后终于进入金陵。
大楚传承近两百年,正是河清海晏的太平盛世。
金陵作为都城,更是富裕繁荣。辉煌壮丽的大厦和精致栉比的小楼相对而立;唱曲的姑娘身姿曼妙,杨柳细腰,吴侬软语轻曼而娇柔,叫人听在耳朵里就酥麻了半个身子;又有多少风流少年骑马倚桥,笑弯了腰。
天子脚下,皇权中心,一座机遇与冒险并存的城市,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与濮阳的舒爽不同,金陵的四月底是热烈又湿润的。
塘前柳,檐下燕,行人慢慢,不急不缓。属于春天的喜悦气息还未完全褪去,夏季又早早的来了,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慵懒味道,不知是谁家荷花将开未开,莲叶田田,清亮的露珠从叶间滚动,咕咚一声落进水里,震得每个人脑中绷紧了弦。
这里是金陵,让你生,让你富贵,让你飞黄腾达,又能让你死,让你潦倒,让你江河日下。
只在一念之差。
萧府中人得了信儿,早派了萧洺在府外等。
武昌街上住着的除了萧府,还有国子监忌酒杨府,宽阔的街道旁除了积翠如云的大梧桐,便剩几棵榕树,连只猫儿也无,车轮转动声显得尤为响亮。
&ldo;来了……来了……&rdo;
身穿银灰色七品羽林郎制服,长身玉立,腰间配绣春刀的萧洺,听见马车声音,颇有些激动。
同一时间,宸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