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涟歌才打着哈欠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眼睛噙着泪花儿迷迷茫茫地,入眼是绡红金帐,全然陌生。
先前的记忆如水涌来,她以为自己给贼人捉住了,躺在床上不敢动,想着能借机得些讯息,可四周静悄悄的,隐约间只有纸张翻动的细碎摩擦声。
小心翼翼地翻过身,床前下了锦帷,模模糊糊只能瞧见不远处的屏风后面有个坐着的身影,许是听见她这边的声响,那身影站起来走到边上,伸出大手掀了帘子。
涟歌赶紧闭上眼,装熟睡状。
傅彦行薄唇勾起,轻笑道,&ldo;既醒了就别装了,长乐宫那边的宴会快开始了。&rdo;
听见是他的声音,涟歌睁开眼惊恐地望着他:陛下抓我干什么?
傅彦行似是知她所想,无奈道,&ldo;不是朕掳的你。&rdo;
他既这般说,涟歌也不怀疑,方才她已经确认自个儿身上穿的衣裳还是原原本本的样子,便掀开薄被行了一礼,道,&ldo;臣女谢过陛下相救。&rdo;
傅彦行淡定地受了礼,又听她问道,&ldo;陛下知道是谁对我不利吗?&rdo;
傅彦行本就不打算瞒她,道,&ldo;晋王世子,傅毓。&rdo;
涟歌一脸错愕地望着他,这是个全然陌生的名字,她难以置信,檀口轻启,声音颤抖,&ldo;陛下会不会弄错了,臣女并不认识他。&rdo;
傅彦行望着她,斩钉截铁道,&ldo;你在来金陵的路上,与他同坐一条船。&rdo;
涟歌回想许久,似乎明白他说的是谁,却更糊涂了,&ldo;可臣女并没有得罪过他。&rdo;
傅彦行转身出了寝殿,涟歌跟上去,才发现偌大的殿内除了他们俩,一个人也没有。她后知后觉地认为于理不合,却见傅彦行亲自去到乌木嵌螺钿半月形桌上拿了只白玉茶杯,涟歌忙上前去为他斟茶。
斟好之后傅彦行却不是要喝,而是将它随手递与了涟歌,被他沉寂的眼神定定望着,涟歌赶紧接过来喝了两口。
她确实渴了,将杯里的茶水喝了个精光,动作甚至有些急切,漏了几滴水在唇边,便下意识伸出小舌头去舔,却没注意到傅彦行发沉的双眼里卷起了层云雾。
她放下杯子,他温声问道,&ldo;还喝吗?&rdo;
见他一副等她点头便要再斟一杯的架势,涟歌讪讪摇头,她可不敢让皇帝给她倒水喝,方才那杯好歹是她自个儿倒的。
傅彦行到一旁的樟木山字屏嵌瓷罗汉床的一边坐了,往另处的凳子上一指,才道,&ldo;匹夫无罪,怀璧其罪。&rdo;
涟歌不怎么明白他的意思,跟过去到他下首数尺外的凳子上坐了,疑惑道,&ldo;臣女不明白。&rdo;
傅彦行专注地望着她,道,&ldo;他与朕有龃龉,查出朕对你上心了,便想拿了你做筹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