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矮瘦的卫兵,左右摇摆着脑瓜儿,躬身从林子枫头顶不远处走过,他在朝右手遁隐的位置寻去,
看样子,这几个家伙还搞不清局势,他们不知道靠近林子枫和右手是怎样一种危险和恐怖,一定误认为,被机枪、坦克打退进泥林的人,充其量就是附近寻仇的村民,
这些军阀卫兵,常去周边村落抢食物和女人,争执中不免要打死别人的父母和兄妹,
不到十几秒,那团矮瘦的黑影,已经踩到了躺进泥浆中的右手身边,就在此时,右手犹如一头大张着嘴巴伪装在泥中狩猎的狂鳄,霍地一下破开泥浆的包裹,酷似诈尸一般坐了起來,
那个倒霉的小猴兵,浑身乍起的惊愣还未抖出,只听得右手左手啪的一声,掐住了此人的右臂,那铁爪一样刚猛的五指,只稍稍用力下拉,便捏得敌抱不住步枪,人也疼得重心塌陷,
“咔吱。”随着短而清脆的一声响,右手左手攥着的锋利匕首,已经从这个矮瘦小猴兵的下颌戳进,刀尖直扎捅到鼻腔后面,
这种杀人手法,不仅残忍而且讲究,被宰杀者的喉头,未來得及发出呼喊便给插碎,并且死时也沒法发出痛苦的哀嚎,
热乎乎的鲜血,顺着右手攥刀的手腕直流进衣袖,这个恐怖的家伙,好似沐浴到温暖似的,清爽地舒了一口气,
林子枫知道,右手这种反应并非在释放压力,这几个喽啰小兵,根本不对他造成压力,
右手抒发出的一口闷气,或许是因为给泥浆憋得,或许是气恼杀手焦给他制造的麻烦,居然反过來暗算自己,更或者,如此杀一个人,杀得沒味道,杀得乏味,
正欲抬脚踩踏到林子枫胸口的这个卫兵,见同伙眨眼便死在了右手手上,忙要抬起步枪朝那里射击,林子枫腾地抬起胳膊,左手食指卡进了他扳机的后面,使之打不响步枪,
与此同时,右手一把掐住了此人的咽喉,把他向右侧方一甩,死死按进了泥浆里,
这个家伙的身体也是干瘦型,抓在手里的感觉,犹如一小捆稻草,他扎进泥浆里的脑袋,不断呛出气泡,露在外面的四肢,痛苦地扭动挣打,
林子枫只觉得自己一条大腿的内侧,给对方因窒息而抽筋的手指掐的生疼,但林子枫仍死死把对方的脑袋往泥浆深处按,
本來,林子枫可以掐碎他的喉结,因为这些人的肉体,大多比一般人脆弱,毕竟他们长期经受饥饿,若说到肉搏能力,与常年厮杀在战场的林子枫來说,相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但将他按进泥浆里的瞬间,林子枫已隐约感到,对手像是个年仅十五六岁的黑人小男孩儿,他那枯瘦的四肢,挣扎的力气越來越弱,抠住林子枫大腿狠抓的小手,指甲盖儿底下也出现了明显的淤积紫黑,
其余几个卫兵,并未发现林子枫和右手,他们仍往泥林深处搜索着,毕竟这些人不是这次的目标,也不是一定要射杀的敌人,只要摆脱掉既可,
被林子枫一只手捏掐在泥下的男孩儿,已经由挣扎转为抽搐,见他憋得快要毙命,林子枫右手猛地一提,将他像个大萝卜似的,又从泥浆中拽了出來,
同时,抠掉他嘴里的污泥,将其推到一旁的树下,但他的那把步枪,却被林子枫扔进了泥水沟里面,沉底儿不见了踪影,十六岁的年级,的确还很年轻,林子枫十六岁的时候,还在杀手集训营进行惨无人道的杀手培训,每天都要杀死身边的同伴以获取活下去的资格,
右手已经背起了抡扔在远处的包裹,抱着步枪朝十点半方向追去,林子枫也不敢怠慢,捡回自己的背包,也急速往前跑,这会儿最怕的就是,杀手焦已经泅水过了河,林子枫和右手大老远赶來估计要扑空,
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出了树林,哗哗奔流的河面上,已经泛起蚕丝一般的晨曦之光,右手提着狙击步枪,急速攀上一棵高大的树木,利用望远镜朝河岸对面观望,林子枫则蹲在树下,警惕周围的情形,
额头发梢上,浑浊的泥水不断顺流下來,对岸河边逐渐映出金黄色光芒,肉红的朝阳也从树林东面浮升出來,
簇拥的树林中,尽是些棕树和灌木,那些又长又宽以及又小又密的叶子,增大了整片树林的密度,人眼无法看穿太深,
如果杀手焦钻进树林跑了,林子枫和右手就得火速爬到西面的谷顶,由右手的狙击步枪居高临下狙杀他;如果他沒有逃跑,而是躲在树林伪装起來,林子枫和右手就不敢冒然渡河,杀手焦的冷枪,会顷刻取走两人的姓命,
时间耗下去不是办法,右手趴在另一棵树上,突然朝对岸打了一枪,随着砰得一声闷响,一条白色的火线打进对面树林,而几乎是在同时,对岸也砰的一声闷响,向右手躲藏的树冠打來一条火线,
右手像一只被弹弓打碎脑袋的麻雀,垂直从高树上跌摔下去,身板儿结结实实拍在了草地上,
林子枫心里猛得一沉,心想不好,看样子,右手一定打在了杀手焦布置的诱饵上,才中了对方的勾引,被埋伏在一旁的杀手焦瞬间命中,对付这种善于布置陷进和诱饵的对手,是最为棘手的,他不像六式军团的那些杀手,完全是以实力拼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