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蚩部落大本营,札木齐真仔细看着仓土城洪铜送来的信,碟子部彻底清洗出了许多埋伏在季蚩内的大正朝卧底。揪出来不下七名大目,全都被他血腥杀戮掉,只是现在居然不止金缕衣鬼面营的人,还有凌远山的旧部。
札木齐真不会忘记那个人给季蚩带来的伤痛,所以他下达了更加一份严酷的命令,彻查部落十五以来所有三十岁以上的人新入户籍,哪怕是死了的人也都给扒出来看,一旦发现问题,格杀勿论。
一场血腥的屠杀在碟子部的手上施展开来,边境线上十万大军每日每夜都在试探,或许大规模的战斗一触即发,远在大正朝的河安镇驻军收到镇北王姚翦的命令,整备驻军随时准备进攻九图部落。
同时王琳韩雪率领的两万人马埋伏于黎阳镇两天之后,黎阳城中札木齐次未曾派兵出城便不再浪费时间在此处。两万兵马没有撤回双鹰崖,反而是全军撤入他噶区域,最后不知去向。
双鹰崖处,姚翦率领剩余大军开拔往九图部落而去,意图十分明显就是准备灭九图,既然季蚩九图开战怕,九图部落自然是骑虎难下。
三方势力都在准备着,九图部落内部心急如焚,急忙从部落内其他地方调动了所有大军压在与大正朝的交界处,但这样都不知道能不能挡得住,另外季蚩部落似乎很乐得看见这幕,抽调了另外一万大军在加入战场。
北地其余五大部落心里在震撼怎么局势一下子变成了这样,但彼此都是有着矛盾的,如果九图被灭了或许他们都能喝一口汤,另外更重要的是北地的神没有发言,其余部落的兵力虽然同样是有着近十万,但比起战斗力可能就连两个加起来都比不上季蚩一个部落,所以他们对于神的信仰更加坚定。
神不曾出面阻止,他们也不敢出兵有着任何举动,远在上千里外的大正朝京城,大正帝亲眼看着一封血书,那是由自己的儿子赵玄奕的血写的,黎阳就此割让给季蚩部落十年时间,代价以九图部落一半地盘交换,算起来大正朝是赚的,但大正帝觉得这是一种侮辱。
“朕以前从来没有受过威胁,这是第一次!”他冷冰冰地对着一直负责北地战事的官员说话,坐下官员匍匐在地,似乎因为大正帝的怒火而觉得十分恐惧,这些天他们这些官员都是通宵达旦,虽然不在战场北地,但在京城需要忙的事情也特别多。兵器粮草银子等等都考虑的范围,毕竟打仗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大帮人在一个地方厮杀这么简单。
大正帝不再看这些个一直唯唯诺诺些臣子,站起身冷眼望着窗外,双拳握紧,可以清晰的看见手上的青筋都鼓得极其明显,显然的确是动了真火。
“传令给姚翦,让他向札木齐真说朕同意季蚩的要求,只是若让朕知道朕的儿子在季蚩受了任何一点伤,季蚩部落别想着再能存在。”大正帝一直想要做个仁慈的君主,不愿在史书上留下个冷酷无情的称谓,虽然这天下的史书都得编纂都得经过自己的允许,但人言可畏,世间总有野史,自己一生不运行有着一个污点存在,朕是最完美的千古一帝。
作为臣子,他们自然只能遵从皇命,后来一个个离了养心殿,太监王竹端了一碗参汤上来,参是较为罕见米参,常用于脾虚体倦,食欲不振,大正帝喝了将一整碗一饮而尽,只是仍然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
王竹眼神担忧,说道:“陛下,您最近太累了,要不要出宫去游游?”
大正帝眼窝有些凹陷,看来的确是一直没有睡好,黑色的眼圈非常明显,双鬓多出了几十根白发,不过面对王竹的提议倒是欣然接受,的确已经很久没出宫了。
王竹立刻吩咐太监准备銮驾,大正帝坐在华美的銮驾内,王竹在外面轻轻跟着,外面寒风袭扰,里面却是温暖如春,有着两炉上好的香炉,炉璧刻有九龙吐珠,寓意天下一统。
行走在各个宫墙之间,步伐声整齐划一,路过的太监宫女大内侍卫望见銮驾跪拜施礼,王竹一直在驾前跟着,忽然听见大正帝问道:“沐春有消息了没?”
王竹眼神低垂,恭敬到了极点,轻轻答道:“咱们的人一直没有发现,似乎暗中有人在帮公主遮掩行踪。”
“那就别查了,肯定是那丫头请洪落愚帮忙的,既然如此鬼面营的人是知道她的行踪的,有鬼面营跟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王竹喊声诺,继而又在没有言语,一行人安静得很,这一次出宫大正帝让王竹先到监天司去,已经很多年没去了。
“对了,去给朕换顶普通点的轿子,现在这样太招摇了。”
监天司门外一直都是阴森森的,寻常时候难得一见有人,只是今日突然缓缓驶来了一顶明亮黄色的轿子,八抬大轿,左右都是一些身形健硕的家丁,眼神犀利的人一眼都能看出这些家丁功夫了得,毕竟练武之人走路与普通人姿势终究都不一样,另外脚踏地面的轻重更是足以看出实力高低。
这一顶轿子外,无论是抬轿的还是护人的都是金缕衣的高手,另外还有些大内侍卫,更何况轿子里坐着的更是大正帝,实力深不可测。
监天司门外,背上一如既往背着弯刀的守卫不知这顶轿子内的坐着的是谁,不过无论是谁都不能随随便便闯进自己身后这监天司。
王竹也换了一件蓝色貂绒锦衣,头上戴着个做工精细的毡帽,看着就像富贵人家的老爷,可惜现在只是做个管家。他将一份腰牌递给了守卫,守卫脸色大变,立刻就是要高呼陛下万岁,不过被他及时阻止了,眼神交流后守卫明白陛下不愿招摇立刻进司里去通知大司长,陛下来了。
只是大正帝似乎不准备等洪落愚来迎接,下了轿子自己走进这座天下最大的黑暗机构,这座院子成立之处也是费了好多心血啊。
大正帝缓缓走在通往最深处那座院子的路上,四周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可惜自己好像变老了好多,一转眼自己当了皇帝十几年了,监天司是在当太子的时候创立了,那时同样受到了莫大的阻力,哪怕是先帝都不曾看好,毕竟这样一个监管百官监察天下的监天司实在太过惊世骇俗,这样的力量如果不是天子自己掌握谁都认为会令国家陷入危难境地,不过很显然监天司的存在不是祸患,反而使大正变得更加强大。
越往里走,大正帝眼睛越发有神,一改早先疲惫神态,心中自豪骄傲。
朕,从来没有做过一件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