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笑起来,“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和在印度出生长大的印度裔打过交道,他们中有些人说英语就会那样,你会听到印式的词组、缺少动词的句子什么的——跟新加坡差不多。我想即便是对于华裔来说,新加坡英语也不太容易理解。”
我点点头:“不过他们听出你的口音之后一般会换标准英语,至少我活下来了,没有因为买不到吃的而饿死。”
潘德小姐眼中溢出笑意。
“但你的身材维持得很好。”我抱着臂,不说别的,她那手臂线条,光靠控制饮食肯定办不到,“因为常常要和像我这样的人打羽毛球吗?”
“我可不和我的客户一块儿运动。”她似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随即道,“我会跳舞。每周日我都会在舞蹈教室待一会儿,所以不太需要额外的运动量。”
“哇喔。”听她这么一说,我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没在周日见过她。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她要在周日工作——合伙人嘛,可以理解。我问:“你跳什么舞?”
“拉丁。伦巴和斗牛舞更多一些。”她几乎没有表情变化,只是专注地望着我,仿佛在说一件工作上的事情。
我对舞蹈没什么了解,就说:“那你一定学了很久。在工作以后还能坚持自己的爱好真的很……”
我的声音消失了。潘德小姐逼近了我,四目相对,我竟然没站稳,又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住了墙。
我完全忘了刚才要说什么,喉咙好不容易才反应:“桑妮亚?”
“别动。”她看上去很严肃。
我不由自主地屏息,潘德小姐的手绕过我的头发,把什么扔在了地上,我顺着看过去,但这里光线太暗,什么也没看清。
“好了。”她眉头舒展开,“一只小虫。很抱歉我刚刚吓到了你。”
她退开一步,吐息从我耳边消失。
我松了口气:“谢谢。”
新加坡毕竟地处热带,绿化又好,别说虫了,我甚至在上班的途中看到过蜥蜴,而且人家是大张旗鼓,一摇一摆走到了公交站台。鸽子在露天食阁觅食也是很常见的,不过有点儿吓人,我一般不去那样的地方。
潘德小姐视力肯定很好。我望向帮我捉了虫的人。
她只是微笑着摇摇头。
临分别时,她终于又提起今天见面的主题。我还以为她会晚些时候给我答复呢,没料到她说:“我感到我们一起工作会是件十分值得期待的事。”
这是同意了?
我说:“希望我的工作对得起我的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