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满家也被带了进来,听见浣华这般说,当下爬到余氏跟前:“大夫人明鉴,我们家对四夫人的忠心您是知道的,奴婢怎么可能会去恶心五姑娘?便是大厨房有人当真昧了良心存了这个心思,今儿是三姑娘的寿日,也万不敢在这当口闹事哇!还求大夫人主持公道!”
余氏自知她们与四房这层关系,却也想看齐氏怎么收这锅水,当下默不作声,只将脸朝着上方老太太坐处。
齐氏气在心头,但却也无从查起,委实在场的人太多了,也不能为这个一一拖下去打板子。便唤来吴嬷嬷:“把陈满家的以及端汤递水的婆子丫鬟,一概在院子里跪一个晚上!再扣一个月月钱!往后再有这种事,便直接上棍棒!”
琉璃随在老太太身侧,听见这般处置,便叹了口气。老太太斜眼瞄过来,琉璃便低声道:“那陈满家的虽未亲手作案,但也该负个看守不周之责,理应再罚得重些,否则将来还不乱了套?便是与她无关,终归嫌疑最大,也该来个杀鸡儆猴。”
郭遐往她这边看了眼。老太太听毕嗯了声,说道:“把陈满家的差事驳了!”
余氏全心全意看着齐氏批罚,并不曾留意上方,此时听见老太太发话,不由地一怔,说道:“倒不至于驳她的差事……”
老太太斥道:“不驳她的差事,还等着下回再给我喝老鼠汤么!”
余氏不敢出声了,瞅着陈满家的被拖了出去。
老太太举杯向郭遐:“一点意外,扰了先生兴致,来,我向先生赔罪。”
郭遐忙道:“老太太言重,郭遐不敢当。”
琉璃对老太太的决定十分满意,随即起身回到自己这桌来。
姑娘们已重新归了坐,燕华昏睡了片刻,这时候已经醒来。聂氏看她无事,便扶着她出了来。那脸上仍是一脸忿忿,当着外人在,也不曾掩饰些许。余氏连瞪了她几眼,她才勉强挤出丝笑,但望向齐氏的目光却依然透着狠厉。
想来捉不到真凶,她就将这笔帐算到齐氏头上了。齐氏不是不知,只是一时毫无办法,若不是碍着郭遐在,倒要好好出这口气不可。一时又怪责为何偏请了郭遐来?听着像是琉璃的主意。又不免狠剜了她几眼。
琉璃此时却是不知。好好的寿宴经这一闹,已经没有半些愉快的味道了,毓华拿起筷子又放下,淑华只是吃茶。就连一向胃口不错的素华。也拿了只螃蟹剥得没精打采。燕华落了坐后,仿佛心有余悸,脸色仍着苍白,看见面前的汤盆便忙不迭挥手:“挪走挪走!”一面心中又犯吐,掩着胸口让丫鬟们赶紧拿痰盂来。
如此这般闹腾了一阵,抬头正见着琉璃正带着几抹挑衅似笑非笑地冲着她瞧。那脑子忽地就泛了灵光,想到了什么似的两眼瞪得老大,拍着桌子骂道:“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干的!一定是你干的!”
旁人都吓了一跳,浣华皱眉道:“五姐姐你又发什么疯?!”
燕华不顾一切向琉璃冲过来。琉璃却也不动,任她揪着前襟,脸上只做惊惶状。浣华急忙上前来帮忙,燕华一把将她推开,两眼冒火指着琉璃鼻尖:“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在我汤里放死老鼠,我非打死你不可!”说着扬手便要往她脸上招呼。
浣华被推倒在地上,身后的采萍忙叫道:“夫人快来呀!五姑娘打人啦!”
上桌里早听得了动静。余氏一个箭步冲过来。把燕华喝住:“你干什么?!”一面让人把琉璃扯开。
齐氏因为恨着琉璃,行动就故意慢了几步,倒与最后的聂氏走在一处了。
“怎么回事?”
浣华气不可遏地看着她:“燕华竟然诬赖说琉璃是放老鼠的人!还不由分说上来打她!”
老太太在上头气得拐杖不住顿地:“这孽障!横竖没有一次是省心的!老四家的还不把她拖下去?!”
聂氏不服气。想要插话,余氏一瞪她,她便压低声咕哝道:“这不明摆着偏心么?也不晓得哪个才是她亲孙女!”到底不敢让人看见,咬牙背过去了。
四房里今日跟来的正是绮罗,方才因着陈五婶被驳了差事,眼下正顾着在外着急,脚步就迟钝了些,等到进得屋来,一屋子老小已经是个个寒下了脸。
绮罗与黄莺要上来搀燕华,燕华却哭道:“明明是我被人欺负,如何你们都只怪我?”老太太咳嗽起来,一面指着她道:“你们瞧瞧,你们瞧瞧,你们教出来的好姑娘!”余氏连忙上前安抚:“老太太息怒,燕儿是顽皮些,也因年纪小,如今不是正学着规矩了么?”
梁氏齐氏也过来道:“老太太身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