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陈微微一笑,“今日皇陵事件后,群臣建议陛下削番的理由无非是觉得王爷那边势力过于庞大,使皇权受到了威胁,连先帝都看不下去了,所以降下圣意。”
“王爷要做的,就是主动示弱,在陛下还未下定决心时,自断一臂以示忠心!”
妙公子皱了皱眉,“温公是说将豫州十九处矿脉交还陛下?”
“不妥!”温陈立马否决道,“矿脉乃是王爷财政的主要来源之一,况且这东西地处豫州,陛下搬又搬不走,交出来非但伤筋动骨不说,还显示不出诚意!”
“那温公的意思是……”
“兵权!”温陈正色道,“王爷拥兵四十万镇守南疆,但如今南齐休养生息,近期并无与我大盛开战的想法,这些兵在陛下眼中就是威胁,只要王爷交出部分兵权,显示自己没有不臣之心,便可动摇陛下削藩的决心,也能堵上那些老臣的嘴巴!”
嘶——
妙公子猛吸一口凉气,温陈的想法可谓是大道至极!
若是寻常没有野心的藩王交出兵权也就罢了,可父王是有大图谋之人,怎能在这个时候削己而强敌?
温陈看着刘太常思索的模样,便知道他内心在做什么样的思想斗争。
轻笑一声,继续开口道,“殿下看来还没有想明白,此乃一举两得之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
妙公子眉头一挑,“小王愿闻其详!”
“首先,南疆近年无战事,王爷养这么多兵,每年的军饷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尤其兵龄越高者,军饷也水涨船高,王爷可通过交出兵权这一举动,把这份负担移交给他人!”
妙公子眼前一亮,对呀!
交兵权可没说交的是老兵还是壮兵,军中那些老弱病残每次上了战场一点血性都没有,远远不如年轻人好使,可依旧领着高于他人的军饷,这向来都是让父王头疼的一个大难题!
“那日后南疆再起战事该如何?”
温陈轻笑一声,“南疆百姓数以百万,壮丁更是数不胜数,拿起武器就是兵,殿下还担心缺人吗?”
妙公子轻轻点了点头,但立马又皱起眉头,“可倘若陛下见父王交出兵权依旧不放心,想要决心削番,那些老兵虽战力不强,可在陛下手里还是对付父王的一柄利器呀!”
温陈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谁说要把兵权交给陛下了?”
妙公子一愣,“那交给谁?”
“平北王刘维衡!”温陈说道,“这便是下官想说的一举两得中的第二得!”
“南疆虽近年无战事,但西北边疆却战事频发,平北王虽能征善战,奈何西北地处荒凉,人手短缺,对抗匈奴也显得力不从心,若王爷交出兵权的同时进谏陛下将这些兵马调往益州抵抗匈奴,不止陛下用不到王爷所铸之刃,还能承平北王一个人情,岂不美哉?”
此言一出,妙公子眼中顿时闪烁起兴奋的光芒,拍手叫好道,“温公真乃国之大才呀!”
他的父亲正愁如何能与平北王刘维衡建立起坚固的盟友关系,但又不会使当今圣上起疑。
若是按照温陈的想法来做,不止可以名正言顺与镇北王结交,还能打消敬仁帝的疑虑,再加上节省下来的军费,这哪里是一举两得,简直是一举三得!
此计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精妙无比!
只是付出小小一点代价,便能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通通解决,温陈此人必须得留在自己麾下!
“温公,小王这就赶回豫州,恳请父王按你的意思来办!”
温陈长舒口气,微微躬身,“殿下尽管去做,尚京城这里有下官把持着,只要王爷能按计行事,下官可以保证群臣没一个敢提削番二字!”
“好好好!”妙公子连叫三声好字,拍了拍温陈的肩膀,“温公放心,就凭你这份心意,小王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日后小王身边,一定有温公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