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西南境,群山连绵起伏,巍峨高雄,郁郁的苍翠之巅,云雾缭绕,似有万千秘密隐藏其间。shu酯駡簟
这里,便是从前那依族人群居生活之地。
群山入口处,高高立着一块残破不堪的牌子,上书“禁地”二字。
锦瑟伸手推了推那遍布疮痍的高杆,便只听得“吱呀”一声,紧接着那牌子竟然颤颤巍巍的就倒了下来。
“躲开!”绿荷忙的拉着她闪到了一旁,两个人眼睁睁看着那牌子倒地,立刻摔得四分五裂,可叹竟还未碎成粉末。
锦瑟忽然笑了起来:“谁想出的主意,立这么个破牌子在这里,还禁地,拦得住谁?”
绿荷道:“离这里几里外就有一个小镇,可是这个牌子却在此处立了这么久也未被人破坏,可见对这附近的人还是有震慑力的。茳”
锦瑟上前拾了一块牌子的碎片瞧了瞧,方才应道:“想必最初青越的确是派了人在这里把守,不准外人擅入此境,可如今已经过去二十多年,偏居一隅的那依族也快被世人忘记了吧?”
更何况,当今皇帝苏然,锦瑟虽知道此人心思深不可测,却总觉得他不会在已覆灭的那依族身上费什么心思。至于他的心思都费在哪里,大约只有他自己知道。
锦瑟提裙便要进山,绿荷却拉住了她:“这片山这么大,又荒废了二十多年,就我们两人进去,找不找得到那依族居住地不说,只怕连旧时路都找不到。还是先回那小镇上,寻得一两人同行,备足干粮再进山吧。”
锦瑟恋恋不舍的又看了那片高山几眼,这才拉了绿荷的手转身往回走,一面按捺不住的欣喜道:“绿荷,你知道么,走到此地,我总觉得,娘亲一定会保佑我的。”
绿荷顿了顿,道:“你对夫人,还有多少印象?”
锦瑟摇了摇头:“没有多少印象了,只隐约记得一些很淡的情形,可是娘亲的模样,我是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不过我猜姐姐应该生得像娘亲,所以娘亲也一定是很美的。谋”
绿荷笑了一声:“是啊,想来夫人是不会像你这个模样的。”
锦瑟大怒,扑上去拧她的脸。
附近小镇上的人果然对山中那片禁地万分忌惮,讳莫如深。锦瑟费尽力气,才终于打听到原来在十几年前,那片禁地仍然是有人把守的,但凡靠近那片禁地的人,全都被毫不留情的弑杀,无一幸免。以至于到了十年后的如今,当地人仍然心有余悸,不敢靠近那片大山。
原本就是已经覆灭了万千生灵的地方,又平添这么多杀戮,倒确实是令人胆寒的。
锦瑟和绿荷又在小镇上呆了两日,也没有找到一个人愿意陪她们进山。而且镇上人看她们的眼光也越来越防备,几乎要将她们当做外敌赶出小镇了。
至第三日,锦瑟终于按捺不住,准备只与绿荷两人进山。
不料刚刚走出借宿的人家,迎面便见到几匹骏马飞驰而来,竟在她们面前停住。马背上的人翻身而下,齐齐低身行礼:“小人等见过姑娘。”
锦瑟见这四人个个英武,心下不由得一滞:“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那人答道:“小人唤作贺英,隶属宁王麾下惠军,我四人是宁王派来保护姑娘的。”
闻言,锦瑟微微一怔。虽说苏黎情绪一向反复,然而锦瑟先前听绿荷讲述那日她昏迷后的情形,只觉得苏黎此次是果真动了气,绝不会轻易回头,却没想到真么快,他又派了人来保护她。
绿荷在旁边冷笑了一声,道:“宁王可真是有心了。不过你们既是宁王麾下,只怕跟你们的主子一个德性,到时候做出什么见死不救的事情来,还不如我们自己进山!”
贺英神情不变,道:“小人等负命前来,便定当不辱使命。”
绿荷还想说什么,锦瑟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口:“进山要紧啊,就让他们为我们开路好了。”语罢,她才看向贺英四人,道:“你们都起来吧。”
贺英等人这才起身,却见贺英又从包袱中取出取出一物来,递与锦瑟:“王爷交待,此物一定要交到姑娘手中。”
锦瑟接了过来,将外面的锦盒打开,待看见里面所放的物件时,心头蓦地一震。
那是她当初惊悉母亲是那依族人后竭力想要寻回的东西,正是她那记忆残缺的幼时之中,娘亲曾亲自教习于她的那依文书。
怎么会在苏黎那里?锦瑟几乎不敢相信,将那泛黄的书页翻了翻,在触及母亲亲笔写下的每一个字时,终究忍不住泪湿了眼眶。
不欲被陌生人看去自己的脆弱,锦瑟转身伏于绿荷肩头,轻泣道:“绿荷,你看,我就说了,娘亲会保佑我的……”
进山的道路自然坎坷难行,然而有了贺英四人在前方开道,锦瑟和绿荷其实走得还算容易。贺英是有备而来的,身上竟然还带了不知从哪儿搜罗来的二十多年前的地图,一路朝着上面所指示的那依族聚居的方向寻去。
一行人在山中足足走了五日,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方平坦宽阔的地段,却叫所有人的顿住。
那是一大片废墟,房屋瓦舍,无一完好,断壁残垣之间,依稀还看见的多年前被焚烧的痕迹。
这是一片浇注了无数那依人鲜血的土地,这里,也许埋葬了她无数的亲人。
静默良久,锦瑟终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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