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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瞳摊开纪录高杉身体情况的本子，一边写一边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道。

床上的人苦笑，&ldo;……就是因为你这样……&rdo;

少女没有听清他的话，抬头询问，&ldo;你说什么，刚才没注意，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跟我说，我可是你的主治医生。&rdo;她将&ldo;一定&rdo;和&ldo;主治医生&rdo;咬得很重。

&ldo;知道啦，就你啰嗦。&rdo;高杉假意抱怨道，&ldo;我只是说我想喝点水。&rdo;

&ldo;你等等。&rdo;

瞳连忙起身，走去外屋倒水。

高杉的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虽然还能吃下东西，但光从食谱上就能看出他的胃口越来越差，咯血的现象也越来越明显。

她走进里屋将水递给高杉。对方执意要自己喝水以证明自己并不是病得没用的废人，瞳怕他倔起来又干出什么事情，也就由他去了。

待到他喝完水，少女突然凑到男人面前，双手扶住他的脸。

&ldo;你干什么？&rdo;

&ldo;别动。&rdo;

男人并不平稳的呼吸扑在少女脖颈上，引起生理性的鸡皮疙瘩。

瞳用大拇指按了按高杉的脸颊，对方脸上不自然的病态青紫色随着她的动作出现了短暂的消失，但是很快便再次出现了。

&ldo;……&rdo;少女皱起眉头，&ldo;抬头，张嘴！&rdo;

高杉看着她突然变得十分严肃的脸，也没有多问，照着她的吩咐微微仰头，张开了嘴。

瞳的脸色愈发难看。她有些丧气地垂下手，让对方躺了回去。

&ldo;怎么了？&rdo;男人看着她，有些迟疑地询问道。

&ldo;紫绀，&rdo;少女有些懊恼地回答，&ldo;前两天没怎么注意，可能是光线问题，没想到已经这么明显了。&rdo;

高杉将他没有听说过的名词重复了一遍，&ldo;紫……绀？&rdo;

瞳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解释，&ldo;就是你脸上的青紫色……产生的原因很多，不过大体上都是呼吸道的问题……别问我呼吸道是什么，一时半会也没法和你解释清楚。&rdo;

高杉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烦躁，乖乖闭了嘴。

&ldo;药要按时吃，别老发火，对你身体不好。&rdo;少女絮絮叨叨地吩咐着，&ldo;雅子夫人她们也不容易，你病倒了之后她们到处忙，做得不好的地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算了，反正对大家都有好处。&rdo;

&ldo;知道了，不就是被桂喊去了两天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啰‐‐咳咳……&rdo;

高杉半打趣地抱怨着，话没说一半，突然又开始咳嗽。

瞳见状再次转身扶住他，将袖子里的手帕拿出啦掩住男人的嘴。剧烈的咳嗽声中，少女感到手上的帕子带了些温热，大概是高杉又咯血了。

&ldo;你……咳咳……你别露出那种表情……&rdo;对方有些艰难地抬头，迎上她的目光，&ldo;咳咳……只是劳咳而已……你不是……咳咳……都说了不会让我死……咳咳……不会让我死的吗……&rdo;

少女突然低下头，&ldo;啊……&rdo;

可是你不是也知道吗，那只是空头支票啊。

&ldo;别哭……咳咳……&rdo;高杉抬手，覆在她撑着帕子的手上，&ldo;我没事的……别……咳咳……别露出要哭出来的表情……&rdo;

&ldo;……才没有要哭呢。&rdo;她扭头，不让男人看见自己的脸。

即使是病人，高杉的手掌也很温暖，和记忆中覆盖着自己头顶的那只一模一样。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瞳也知道，从松下村塾出来的那么多人里头，只有高杉和老师吉田松阴是相似的。他们和太阳一样，仅仅是站在那里，仅仅是发光，就足以让人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但是他就快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