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麻绳绑的结结实实,囚车的窗户也被厚重的布遮挡了起来,车底的木板上还垫着一些潮湿的稻草。
马车——也可能是牛车,驴车——行驶在颠簸的石子路面上,木质车轮的嘎吱声和窗外人说话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谢依一边听,一边想办法解开束缚。
为了保险起见,那些抓住他的人还将他的嘴用布条绑住了,谢依念不了咒语,双手被缚,似乎已经完全无法逃跑了。
他努力地尝试着活动自己的手指,屈起腿挪动身体,努力靠到墙边。
谢依伸直脊背,通过不断尝试,右手食指的指尖勉强能够在马车的墙壁上划动,只要他能够在马车车壁上画出一个风刃咒文,绑着他双手的麻绳就会被风刃切断。
然而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咒文繁复精密,谢依现在只有右手的食指能够勉强活动,他看不到身后的情况,车辆还十分颠簸,车壁也不断抖动。
谢依咬着牙,试了一次又一次,但都没有成功。
四周渐渐嘈杂起来,许多人声混杂在一起。
“这里面关着谁?”
“一个强盗。”
原本说只要把谢依交给士兵就能发财的男声含糊地说:“听说一个强盗可以换一个金币?”
“当然!”
谢依之前听见他得意洋洋地说“这个巫师价值十万金币和一个男爵的爵位”。
可能是为了避免争夺,在把人送到士兵手里之前,那个人不会暴露囚车里的人的身份。
与此同时,谢依也能感觉到地面变平坦了许多,可能是到了较为繁华的地区,车壁也平稳了很多。
这是谢依的机会。
他凝神静气,一笔一划地用僵硬的指尖刻画符文。
囚车继续前进,拉车的男人远远就看见了把守着城门的士兵,心头火热。
和他同行的几个人也同样喜形于色。
“不就是一个只值一金币的强盗,这么高兴干什么?”
有人嘀咕着,对这些人的喜悦十分不解。
还有些人直接嗤笑:“乡巴佬。”
被嘲笑的人中最年轻的那个小伙子有些沉不住气,满脸通红地瞪了一眼那个骂他们乡巴佬的市民,忿忿不平地开口:“你懂什么……”
话未说完,就被为首的那个拉车男人打断,他严厉地看了年轻的小伙子一眼,语带暗示:“不许和人吵架。”
小伙子讪讪地住了嘴。
他们离士兵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谢依的符文还没有画完。
黑暗狭小的空间中,他几乎能够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他不能出错,绝对不能,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
“大人们!”
拉车男人开口喊道,他的声音很大,而且充满了激动和喜悦之情。
只剩下最后一笔了,绝对不能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