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两人有过一段这样的恩怨情仇,所以每当他们发生争执时,只要豪婆虫一发话,马面雄便会立马闭上臭嘴,不再吭声,并冲她嘿嘿地傻笑,赔着笑脸。那天也是一样,马面雄一见豪婆虫开口损自己,便立马收声,又嘿嘿地赔着笑脸。
那天晚上,马面雄他们几个照例是打到十一点半就收档。离开胖女人家后,马面雄依然心有不甘,便围着胖女人那栋出租楼转了起来,试图从薛梅家的窗户上发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但薛梅家几扇窗都是黑灯瞎火,根本没有他想要的结果。就在他极度失望将要离开回家之际,忽然薛梅家有一扇窗户的灯亮了,他定睛一看,原来亮灯的那扇窗是卫生间的窗,便睁大双眼,等待着将要令他血脉贲张的时刻出现。不一会,窗户的玻璃上便出现了一个丰满女人的剪影。他想,那一定是重庆妹子在冲凉……
从此以后,马面雄便三天两头地往胖女人家跑,名义上是来打麻将,实际上是想找机会与薛梅搭讪、调情,但他始终没有机会单独与薛梅见面。
一次偶然的机会,马面雄得知胖女人也有一把薛梅家的钥匙,便趁胖女人不备,偷偷地配了一把,以便哪天需要的时候能派上用场。
八月六日那晚,马面雄照例又跑到胖女人家打麻将。打了几圈之后,他突然感到肚子不舒服,咕噜咕噜地直响,便说要上厕所。胖女人见他一脸的难受,又听他肚子响个不停,猜想这家伙可能是闹了肚子要拉稀,就对他说,你还是到外面公厕去吧,免得弄脏了我家的马桶。再说,我家的马桶你也坐不惯,坐上去了也拉不出来,快出去吧,赶紧的,别一会儿憋不住拉裤裆里了。去吧,快去快回,我们也趁机休息一下。
于是,马面雄只好站起来往外面跑。谁知才刚到院子门口,就感觉后面薛梅住的那栋楼下面有条黑影一闪,顿时吓得他打了个激灵,浑身的汗毛也都竖了起来。待他回头看时,那条黑影早就不见了,似乎是进了楼道。这时,高度紧张的马面雄早将拉肚子这档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刚才还在咕咕叫的肚子,这会儿也不再叫唤了。他想,明明刚才感觉有条黑影,怎么这会儿却不见了呢?难道是遇见鬼啦,可这世上哪儿有鬼呀?说有鬼,那都是大人们瞎编出来吓唬小孩子的,哪儿能真有鬼,要这世上真有鬼,那这天下还不大乱啦。马面雄就这么一边给自己壮胆,一边哆哆嗦嗦地走到薛梅住的那座楼的楼道口,然后停了下来,躲在暗处瞪起双眼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马面雄听见楼道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便将探在外面的头缩了回来,又屏住呼吸,双眼死死地盯着院子的大门,想看清刚才那条黑影到底是人还是鬼。
不一会儿,黑影窜出了楼道,还没等他看清楚,又风一般地跃过大门,消失在夜幕之中。
马面雄惊呆了,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也张成个o字形。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眨了眨瞪得太久有些发酸的双眼,啾了瞅大门,又瞧了瞧楼道。心想,管他是人还是鬼,反正不是什么好鸟,不然为啥会打扮成黑衣人,鬼鬼祟祟地夜入民宅?莫非他是小偷,专在夜里偷人家的东西?不可能吧,哪有小偷装扮成黑衣人的?只有电影电视剧里头,那些杀人劫财的人,才会是这种打扮。杀人劫财?劫色?想到这里,他又打了个激灵,浑身的毛发也又竖了起来。不行,我得上去看看,一定得上去看看,不然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后悔就来不及了。这么想着,他便蹑手蹑脚地爬上三楼,来到薛梅家门口,轻轻地推了一下门,但门没开,是锁着的。于是,他就赶紧掏出偷配的钥匙,打开门后逐个房间看了一遍,主卧没人,次卧也没人,厨房还是没人。怎么没人?会不会在卫生间?他一边问着自己,一边走到卫生间门口,用力推了一下,门开了,但他也愣住了‐‐原来薛梅赤身裸体地跌坐在湿漉漉的地板上!
一直想占薛梅便宜的马面雄,此时面对赤身裸体的薛梅,竟然张皇失措!他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艳遇是福还是祸,是喜还是悲?就在他犹豫不决进退两难之际,薛梅的喉咙里响起了一声轻咳。这一声轻咳提醒了马面雄:走,快走!不然一会儿她醒过来后,认出我来,向警察报警说我想奸杀她,那就惨了。不行,得快走,马上走!下定了决心之后,马面雄又将卫生间的门轻轻关上,然后穿过客厅,关好大门,飞一样地跑下楼道,待气喘匀了之后,才若无其事地回到胖女人那里继续打牌……
审问完马面雄后,赵恺一边思忖一边问胡所长、刘宏和马丽三人:&ldo;马面雄说他没有跟薛梅发生性关系,更没有强奸她。关于这一点,你们怎么看?&rdo;
刘宏抢先说:&ldo;马面雄这家伙平时就对薛梅垂涎三尺,为了能占人便宜还偷偷配了钥匙。那天面对那么好的机会,他能善罢甘休不乘虚而入?哼,鬼都不信!所以我认为,他一定是害怕受到惩罚,才不敢承认自己强奸了薛梅。反正现在薛梅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也就死无对证了。&rdo;
马丽接着说:&ldo;刚才审讯马面雄的时候,我特意观察了他的双脚。据我的目测,他穿的鞋不会超过38码。也就是说,胡所长他们采集的那三双鞋印里面,有一双确实是马面雄的。因此,我们可以推定,马面雄很可能就是赵大队所说的那只黄雀。现在,只要他的指纹与薛梅家大门上的指纹比对吻合,我们就能锁定,他就是黄雀。&rdo;